“抱歉师兄，我家里人叫我出去，刚才没来得及跟你说，对不起。”梅落尘垂下头向他道歉。
“我还以为你逃走了。”
梅落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我不会走，我要留下来跟着师父学习医术。”真奇怪，他怎么会这样想？
“你会改变主意的。”半夏笃定地说。
“我不会。”顿了顿，梅落尘又重复一遍：“我既然下定决心当一名大夫，就不会轻易放弃。”
半夏没有接话，但梅落尘从他脸上看到了否定，看着师兄的眼睛，她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窜上来。
锁上医馆的门，半夏朝脚步声响起的那头喊道：“你走慢点，别摔着。”
梅落尘大步向前走去，她的脸憋得通红，气鼓鼓地憋着气，半夏迅速从她身后赶来，接着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走去，梅落尘渐渐追不上了。
半夏发现身边的声音消失，停下脚步等她，梅落尘小跑着追上来，在她接近的时候半夏拉住她的手臂让她停下：“你跟不上我吗？”
他仔细地判断从她口中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声，气喘、气不足、咳嗽……这分明是有很严重的肺病，“你是不是有从娘胎带出来的肺病？”
“没有。”梅落尘下意识隐瞒道。
半夏摸向她的手腕，梅落尘迅速甩开他的手，半夏发现摸空诧异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
走在路上，梅落尘尴尬地找话说：“师兄你知道吗？刚才我见到了那天喝醉的那个奚人，他死了。”
半夏没有回答。
“我有点害怕，你看到死人会害怕吗？他的脸很可怕，特别吓人。”
半夏依旧没有回答。
梅落尘自说自话：“不过现在我不害怕了，我很棒对不对？”
半夏撇过头去。
“没事，反正那个人是坏蛋，我知道师父只是失手才杀了人，所以我们没必要感到愧疚，对吧？”梅落尘看向师兄。
还是没有回答，真尴尬。
“是的。”
过了一会儿，她口中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回答自己。
回到院子里，顾青衣发现他们晚归也不生气，这些天他总是和弯刀客出去，晚上就用草纸包着从外面买的包子带回来给他们吃，偶尔还会有一两块糖。
看着师父，那个奚人已经死了的事情梅落尘实在说不出口，一阵嗡嗡声从耳边传来，她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师父，院子里有蚊子。”
“蚊子？在那里？”顾青衣从椅子上站起来，点燃一支香放在院中。
秦玉修则从身上摸出一个白花花的小包神神秘秘在她面前张开，梅落尘好奇地盯着他手上的东西，一层又一层展开后是一件像蜘蛛网一样的布，不过比蜘蛛网大多了。
“这是什么？”她问。
“纱。”
“好细的纱，这个能换钱吧？”梅落尘小心翼翼地抚摸这件白纱，这种布应该很难织，又软又薄，还白白的像刚结出的棉花一样。
“把这个铺在房中，可防蚊虫。”秦玉修认真地说。
梅落尘又摸了几下，床上铺上这样一层纱一定很漂亮，摸完之后她恋恋不舍地把纱叠好还给他，“用这样的东西防蚊虫真是可惜。”
秦玉修笑着没接：“不可惜，你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