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给了吗?”苏阳看向坐在床上梅花大哥,心中有些懊悔,当日不应该阉割下面,就应该直接割了脖子。
“没!”
“你家小梅准备卖多少银子?”
“十二两。”
“我这有十五两银,小梅我带走。”
怀中掏出一个银元宝,丢到床上梅花大哥旁边,语气严肃,这些原本是打算用来买盐的银子,回去又要找岳母开口了。
“好好好……!”
“从今以后,小梅就是你的家奴了,咱们来写契书。”
梅花的大哥看着一旁白花花银子,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连忙扑上去将银子抓住抱在怀中激动道。
“这些银子,便当作各位的茶水费,今日之事是我有些过界,但我不能看着我家小姨子被卖去青楼,还望体谅。”
苏阳转过身去,将一些银子塞到狗爷手中,至于多少便只有狗爷知道了,分给两个打手多少,也全凭狗爷良心。
这狗爷是龟公,也是老鸨的副手,背后老板是县令,拿的都是固定月奉,白得的银子自然是收的下。
如今自己不过八品实力,虽说眼前三人不是自己对手,但翠青楼镇场打手也是八品武者,即使是翠青楼对付不了自己,还是有县令的。
有些冲突能不起就不起,能用银子解决是最好的,万事和为贵,等到自己实力强大了,一切都好说。
“走吧。”
狗爷话音落下,九品武者扛起受伤的打手朝门外走去,看来这赘婿日子不错,才多久便配了通房丫鬟的,想必就是称作梅花的小美人了。
王家大小姐腿瘸许久,也许会影响生育,配一个通房丫鬟生下孩子后,抱到正房内养着也正常,这也是比较体面做法。
除此之外,还有典妻,家中夫人不能生育,一些贫困人家便将妻子卖给大户人家三年或者五年,生下孩子后就可以回家。
小姨子!
房内,不仅小梅一脸疑惑,就连躺在地上的梅花都是一脸震惊和诧异,反应过来后,心中更是忍不住泛起一丝甜意。
可惜,梅花知道这一切都是姑爷权宜之计罢了。
若是真的,可就好了。
……
“狗爷,这事就这么算了?”九品武者有些不甘心道。
“回去后如实说来,咱们是办事不利,为了翠青楼名声还要请动那位八品出手。”
“回去后,若说人家不想卖了,就当白来一趟,得了一些茶水钱,何其乐哉?”
“大侄子你记住了,咱们是给翠青楼打工的,不是卖命的,日后遇事退一步,别莽着脑袋往前冲,懂吗?”
身材佝偻的狗爷,眼神闪过一丝精明光芒道。
“叔,这话他也听到了?不会告诉老鸨吧?”九品武者指了指肩膀上扛着的打手道。
“狗爷狗爷……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啊……!”被扛在肩上武者面色慌张道。
“我说的话,有道理吗?”
“什么话?我不知道……!”
“懂事,我既然当着你面说,就不怕你高密,这可不光是我的心思,咱们青翠楼老鸨也是個打工的罢了,为了别人的生意本来就犯不着卖命,咱们又不是杀手,死士!”
“当然,这话你要乱说,我保证伱会出现在臭水沟里。”
……
“签了吧!”
苏阳将写好契约放在梅花大哥面前,开口道:“不识字,按个手印也可以。”
“苏秀才,你刚刚说小梅是你小姨子?那我岂不是你大舅哥了?”
梅花大哥并未动手按手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似乎盘算着如何多要些钱,毕竟梅花怎么也是苏秀才的通房丫鬟,看在情分上……!
“别给脸不要脸。”
“刚刚不过是扯谎让他们给个面子罢了。”
苏阳语气严肃冰冷,梅花大哥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乖乖将契约签了,同时还有小梅的手印。
签订了死契后,小梅便和此地再无关系。
至于那十五两银子,过几日拿回来就是了。
“走吧。”
“嗯。”
豆蔻年华的小梅乖巧点了点头,一张小脸精致,再过几年恐怕就是复刻版的梅花了,小美人胚子。
当然,若想收入房中恐怕还要过两年,毕竟小梅如今不过十四五岁,年岁尚小,虽说也有十五六岁婚嫁,但这个年纪生育时很危险,一不小心便是一尸两命。
衣裳虽破烂缝补许多,胜在干净,身材纤瘦,本钱却是要比当姐姐的都要丰厚,也不知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是如何养出如此有本钱的女子。
一双眸子楚楚可怜的梅花,浑身酸痛,青葱纤细小手有些红肿,走路也有些吃力,都是因为那名打手的拳打脚踢。
这哪里是一个女人能承受住的。
苏阳皱了皱眉头,过几日,风头过去了,再找他们算账灭口,别的勿论,动手打梅花的那家伙,必须死。
若是梅花知道此事,必定会对自己更死心塌地,想必今日之事,心中已对自己感激涕零了吧。
桃花也怀了身孕,但自己传承香火的宿命可不能落下啊。
“你这哪里还能走的动路?”
“我来吧!”
将浑身酸痛梅花拦腰抱在怀中,便带着小梅朝着门外走去,家中有药,倒也不用去一趟医馆了。
“啊……姑爷不可……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被大小姐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姑爷呀……!”
梅花一副小委屈的模样,更是让苏阳爱不释手,拦腰将其搂在怀中,轻盈柔软,开口道:“闭嘴,你现在是我王家人,便是我王家的财产。”
“若是伤了残了,岂不是我王家损失?”
“先回去养两日,还有你妹妹的事情,回去我会一起和岳母说的。”
梅花身子努力几次,想要下来,但见苏阳态度坚决,只好一脸小委屈模样埋头拱入苏阳怀中,随即嘴角挑起一丝甜甜微笑。
心中更是小鹿乱撞,少女情愫混乱,脑袋中已满是苏阳冲入房内,一脚踹飞殴打自己打手的画面,少女心中第一次刻入一个男人的形象。
英雄救美,美人倾心,虽说有几分俗套!
但细细想来,也十分有道理,人遇到困境死境时,若有一只手能将自己拖出去,那一刻自己是愿意用生命报效对方的。
再说。
姑爷俊朗儒雅,说话温柔,没有一丝主子架子,更是话本中白面书生,简直就是女人梦中情郎。
只可惜。
姑爷已是大小姐的男人,这份情愫自己放在心中即可,万万不可表露出来,否则大小姐非但不会放过自己,想必也不会放过姑爷。
姑爷已经对自己这么好了,可万万不能让姑爷受罚,绝对不可以。
想到此处,梅花搂紧了几分苏阳。
小梅跟在身后,眼眶通红,小手攥紧苏阳衣角,紧紧跟在身后,只要跟在这位大哥哥身后,一切风雨便皆被挡在面前。
小姑娘心中,已然将苏阳当成自己避风港湾。
一颗种子。
更是在幼小心灵中生根发芽,看向前方苏阳眼神也多了一丝鉴定。
长大后,我一定要当大哥哥的新娘。
……
清河县叛军战乱,阳谷县也跟着紧张起来,若是清河县被攻占,下一个可就是阳谷县了,街道上没多少人,行色匆忙,倒也没人注意苏阳。
自然也省去许多事由来。
即将到王家时,苏阳便将梅花放了下来,搀着进门,去了自己的院子,安置在一处厢房内。
至于李豆蔻,早就听候苏阳吩咐躲在内室不出来,这丫头倒也是十分听自己的话,很配合自己,也不知是求生欲强,还是对自己稍有好感,或者想表现一番赶紧让自己将其放了。
不管了,先关着吧!
等自己突破四品,可以镇压全县后,自会放其自有。
“姑爷,梅花姐姐这是怎么了?”
桃花见状急忙走了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梅花关心道。
“去将家中跌打药拿出来给梅花涂一涂,小梅你随我去一趟岳母那里。”
将梅花安顿好后,苏阳便带着小梅去了一趟听柳轩小院,见了岳母柳文香,简单叙述了事情。
柳文香刚午睡醒,穿着柔软绸缎,包裹着丰腴身子,如朵盛开牡丹般,上下打量一眼苏阳身后小梅道:“十五两银子,确实有些贵了。”
“小梅,你先出去。”
“嗯!”
小梅乖巧点了点头,旋即忐忑退出门外。
“岳母,世道混乱,隔壁清河县即使这次没被叛军攻占,那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
“官逼民反,如若官员不做出改变,这种事情就不会结束,可一些事情是早早定下来规矩,一旦改变势必影响一些人利益,国家已然陷入死循环之中,除非出现某个人力缆狂澜,至少现在是看不到了。”
“清河县一旦沦陷,接下来就是阳谷县,到时咱们家便不能再养这么多人,树大招风,至少遣散一半家奴出去,留下一部分家奴丫鬟。”
“这一部分家奴,必须保证足够忠心,才能与我们王家同舟共济,虽说买小梅银子用多了些,但十五两银子买来小梅以及姐妹二人忠心,我觉得很值。”
“银子没了可以赚,但忠心可不是用银子能买来的,岳母大人,孰轻孰重您要分清楚,眼界放开些,胸怀放大些……!”
“还有格局,格局放大些……!”
苏阳凭借自己三寸不烂口舌,开始对柳文香洗脑,最终柳文香决定留下小梅在家中做个粗使,也将银子给苏阳补了上。
回到院子后,苏阳将消息告诉梅花和小梅,二女情绪激动,心中已然将王家和苏阳当成恩人,日后定然忠心耿耿。
王家大小姐王春晓知晓此事后,立刻去了一趟娘亲柳文香那里,将梅花调到自己房内做粗实丫鬟,决定将其看在眼皮底下。
梅花姿色王春晓也见识过,可谓是我见犹怜,颇具女子味道,自己的男人恐怕早就被勾搭神魂颠倒,否则一个主子怎么会担心一个奴才家事?
还非要跑到人家中,去帮助人家解决家事?
王春晓醋坛子又一次翻了!
“等养好伤再过去吧。”
苏阳知了此事后,只得无奈摇了摇头,王春晓这女人心理恐怕真是有些扭曲,至于吗?
再说,自己和她只是夫妻之名,却根本没有夫妻之实,我寻求我的真爱,你寻求你的真爱,何必看我不顺眼呢?
王家这几日总算安稳了一些。
梅花的伤养好后,便去了大小姐王春晓房内做粗使丫鬟,小梅年纪尚小,跟在了王夏荷身边做粗使丫鬟。
二女都算忠心,日后清理家奴时都要留下的,包括惜柳,惜春,惜夏这些跟在身边的丫鬟都是肯定忠诚的。
粗盐原料差不多够了,忙活一日,细盐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一共一百多斤一麻袋,抗在肩膀上来去自如完全不成问题。
清河县被叛军占了,大乾的一股千人平反军队如今正在和清河县叛军交战,阳谷县粮价迅速飙升,已然足足翻了五倍,这几日柳文香都快笑开花了,不断夸赞有个好姑爷。
这几日,苏阳除了没事的时候出去买粗粮,剩下时间在柳文香房内挖了个地窖,知道此事的除了自己和岳母之外,也就惜柳三人知道,一千五百担粮食趁着夜色全部封存防潮处理后,放置在地窖中。
这,将会是王家最大的秘密。
至于原本存放粮食的库房,里面堆积的都是木屑,枯草,麦糠等物!
这一晚!
王家大火,烧没了一千五百石粮食,家母柳文香哭的死去活来,王春晓几次想要冲入火场中被拦了下来,这可是王家花了家底买来的粮食啊!
次日一早,伤心欲绝柳文香进行遣散家奴!
偌大王家内,男性主子苏阳一人!
武师王汉,马朝!
家奴二人!
共五人!
女性主子:柳文香,王春晓,王夏荷三人!
贴身丫鬟:惜柳,惜春,惜夏,桃花四人!
粗实丫鬟:雪鸢,梅花,小梅以及另外两名粗实丫鬟,一名老妈子!
共十三人!
整个王家现在总十八人,除去主子也就剩下十四人!
未遣散家奴前,王家光丫鬟老妈子二十三四人,家奴八人,武师三人,共三十四人!
遣散了足足二十人!
这也让阳谷县内大户唏嘘不已,王家终究还是要落寞了,这一场囤粮原本精明之举,却带来了灭亡。
特别是王家大房,更是气急败坏辱骂柳文香废物,原本这些都应该属于大房的家底,现在可好?
一把火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