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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无题想要名正言顺地喜欢你

  

江妄问完听完, 盯着沈修然安安静静看了一会儿,闭眼就睡着了。

隔日早上醒来,照常拉着被子赖床, 被叫起来之后照常哼着小调洗漱, 拖拉......

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好像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事。

直到把人磨蹭走了,自己一个单独留在宿舍, 收拾东西的动作一下慢了, 佯装轻松的表情也跟着垮下来。

郁郁吐出一口气, 他没有忘记,也没有断片, 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包括发情期,包括被指挥着洗的那场兵荒马『乱』的澡,包括他帮他吹头发,包括他在他耳边说出的话。

说想要他藏起来, 说很喜欢很喜欢他......

啊啊啊啊啊!

烦躁呼噜一头发,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修然了!

怎么这么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突然就这么激进, 这么直白, 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 好像生怕他发现不了, 意识不到。

这种事情,电影里不都是潜移默化慢慢来的吗?

他脑子『乱』极了, 比omega身份刚被他妈发现那会儿还要『乱』,千头万绪抓不住一点。

给不出答案,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意识选择的方法就是逃避,假装么都不知道,么也没发生,往常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能躲一时躲一时。

意外的是沈修然竟然也十分配合。

好像笃他会酒后不记事,不问不提,给足了他时间。

一切都没有变,一切又都变了。

江妄想要装作如无其事,事实告诉他根本办不到,那块石头已经出现了,他绊了个趔趄,就算跨过去了也不可能当他不存在。

缓兵之计下只好有意无意地躲着,躲着跟他单独相处。

他开始下课东拉西扯地找借口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宿舍,没有晚自习的时候就顺势往宋漾宿舍钻,一直逗留到熄灯时间才磨磨蹭蹭回去睡觉,连那套霸占已久的睡衣都给还了回去。

有时候别扭得太明显,连池唯都发现了异常,就问他:“江哥你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跟撞了鬼怕走夜路一样,遇着么事了,跟好兄弟说说?”

江妄秘密守得死紧:“么么事,么事也没有,我就是临近高考焦虑,你不焦虑吗?”

“我成绩这么稳定,有么好焦虑的,行不行也就这样了。”

池唯倒是很想得开:“学校我都想好了,左右能上的就那几个,到时候我再参考一下小羊想去的学校,差不多就能定啦。”

江妄:“我记得你说你爸妈给你选了学校啊,怎么你又自己想好了?”

池唯:“爸妈给选的不喜欢,不去。”

“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啊,你爸妈同意?”

“我自己念的书,学校也是我自己去,他们同不同意差别不大。”池唯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当然要拒绝了,这不是天经地义么,有么好纠结的?”

江妄一愣。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当然就要拒绝。

是啊,不喜欢不就是要拒绝么?

可是为么他宁愿假装忘记,都不会拒绝?

可是喜欢......

应该是害怕拒绝了,就做不成好兄弟了吧.....?

不对!可是他们现在这样还算单纯有爱好兄弟吗???

江妄脑回路百转千回,本来困扰就层出不穷,现在因为池唯又多了一个。

愁人,早知道不跟他聊天了。

下了自习回到宿舍,江妄硬着头皮跟沈修然闲说了两句,抢了卫生间的优先使用权,抱着衣服躲了进去。

沈修然淡淡喝了一口水又放下,抬眼看着紧闭的门。

没关系,他不着急,他可以等他慢慢来。

...

池唯等啊等,等啊等,等到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了和他亲爱的小羊姑娘见面的那天。

穿上最喜欢的衣服,梳了个自以为帅气的发型,一起风发地出了门,临见面前还在小群里面大肆宣扬,说再回来的时候就要宣布告别单身。

江妄信了。

结果等回来的不是脱团的好兄弟,而是被猪啃了一脸的落魄小狗。

池唯奔现败得彻彻底底。

在宿舍在群里鬼哭狼嚎了一晚上,第二天眼睛红红精神恍惚到了教室,一看见江妄,嘴巴一瘪,哀嚎着冲过来挂人身上。

“江哥,我命好苦,我好苦呜呜呜!”

“我就是想快快乐乐网个恋,怎么就网到鬼了呢?!”

“周璐阳那个傻『逼』,居然他妈的,他妈的装妹子骗我,是人吗啊?是人吗?!”

“他还亲我,他妈的呜呜呜那个狗币妈的居然还亲我!我做梦也没想到生平初吻居然会给一个alpha!”

“呜呜活着真没劲。”

江妄:“......”

“夸张了,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池唯:“我被猪啃啊哇啊啊啊啊!”

江妄:“冷静点,这不是及时止损了么,没损失什么,他是不是还带你上了两个赛季荣耀王者来着?你赚了。”

“这怎么能一样?”池唯抽抽搭搭:“真心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更何况游戏段位,他欺骗我的感情,宇宙第一大垃圾,我再搭理他我就是狗!”

“我已经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江湖不见!往事就当一场梦吧!”

江妄很同情他:“你想通了就好。”

池唯可怜巴巴卖惨:“江哥,能答应我一个请求么?”

“说。”

“你陪我去上厕所吧,我现在好脆弱,一个人去觉得有点孤独。”

“......”

看来失恋不止会让人伤心,还会让猛男变得矫情。

江妄翻了个白眼,放下外套起身:“走走走,赶紧。”

平白一趟厕所游回来,正好看见沈修然擦了黑板走下讲台。池唯柔弱靠在江妄边上,嘀咕:“江哥,今天是你值日吧?班长真好,还帮你擦黑板,而你连句谢谢都不说。”

江妄他从身上扒拉开:“我一会儿说行吗?”

池唯:“你看你看,你又奇奇怪怪了,要换做平时,你在门口就要高嚎谢谢孝敬,才不会简单说谢谢。”

“......”江妄无言以对,池菜菜么时候变得这么观察入微了?

好在池唯也就随口一说,没有深究,哀怨劲儿上来,又嘀咕:“江哥,班长对你是真的超级好啊,对我们,还是那么视若无睹,唉。”

江妄张嘴就要来一句“谁让我人见人爱讨人喜欢”,结果话到嘴边不知想到什么,表情一变,硬生生又给咽了回去,改口:“我天生金贵,就是享清福的命,你不服?憋着。”

上课时江妄在抽屉里『摸』试卷,『摸』到了前误买的那颗水晶球。

指腹在棱角分明的盒子边缘摩挲一会儿,不知道搭错了哪条神经,他忽然就脑抽了一般扭头去看沈修然,见对方也在看他,嘴上一个没关,问:“你还记得宋漾之前给你的那颗水晶球吗?”

沈修然嗯了一声。

江妄又问:“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收啊?”

沈修然:“我不认识那个女生。”

江妄语气变得急促:“那如果认识了,你就会收?”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喜欢她。”

沈修然看着江妄,语气平静,认真:“你该知道的,除了我喜欢的人,我不会收别人的礼物,接受别人的示好。”

江妄手抖了一下。

像是被指腹下的盒子烫到,飞快收回。

接下来的时间,直到放学,两个人再没交流一句话。一场雨来得突然,江妄从办公室出来,雨没有停歇的迹象,越下越大。

他好像没带伞来着。

隔壁班拖堂快二十分钟了,江妄路过的时候从后门朝里看了一眼,宋漾有气无力歪在后排座位上叠伞玩儿。

可以的,江妄想,他有伞蹭了。

回到教室,发现池唯和许云嘉都还没走,坐在位置上抱着手机聊天,见他进来,高声叫道:“江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才刚开了一!”

“你们在等我?”

“是啊。”

江妄疑『惑』脸:“等我干嘛?”

“等你蹭伞啊,我们两个都没带伞,不想淋着雨回去当落汤鸡。”

江妄两手一摊:“那不好意思,你们等错人了,我也没伞。”

“你有。”许云嘉冲他座位努努嘴:“那不是伞,难道是擀面杖?”

江妄看去,果不其然,还真有一暗蓝『色』的伞放在他桌上。

可那不是他的伞。

很眼熟,他在宿舍另一张桌上见到过,那是...他舍友的伞!

江妄脸『色』一变,快步走过去:“沈修然把伞给我了,他自己打么走的?”

那边儿两个游戏开了,只能匀一小半注意力给他:“他?哪个他,班长吗?”

江妄问他们:“你们看见沈修然走了?”

“看见了啊。”池唯头也不抬:“刚走没两分钟,就在你回来之前。”

江妄抓起伞就往外跑。

许云嘉:“???儿子,你去哪儿!”

池唯也傻了,扭头喊:“江哥你这就走?!我们怎么办!”

“去找宋漾,他有伞,还没走!”

江妄匆忙跑下楼,人已经看不见影了。

雨丝被风刮进走廊,江妄没踩进雨幕都被糊了一脸水汽,冷冰冰的,一点也不舒服。

一路淋着回去多难受啊。

江妄心里徒然升起一股烦躁。

撑开伞冲进雨幕,步伐迈得又大又急,一路都没追上想追的人,伞也撑了个寂寞,回到宿舍楼,t恤外套湿了一半。

气喘吁吁推开门,里面的人正衣服脱下。

少年看似清瘦的身体覆着薄薄一层肌肉,皮肤冷白,似乎每一寸都沾染了雨水里夹杂的凉意。

沈修然抬眼看来,头发湿了,贴在额前,显『露』出几分难得一见的狼狈温驯,甚至,还有些可怜。

江妄心跳无故漏了一拍。

说不上么心情,酸酸涩涩的,像被硬塞着吃了一颗半生不熟的桃子。

“干嘛走这么快?”他拎着滴水的伞在门口站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我追都追不上。”

沈修然:“追我做么。”

江妄:“你伞给我了,你就没伞了。”

“嗯。”

“所以啊。”

“江妄,我只有一伞。”

“然后呢?”江妄呼吸还没缓下来:“你是不是学傻了?一伞又不是只能遮一个人。”

“但是你在躲我,不是吗?”

沈修然一句话就叫江妄哑然了,徒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么。

水珠顺着雨伞在地上积攒了一小滩。

江妄低头看着,半天也只能徒劳嗫嚅出弱弱一声:“没有。”

我没有躲你。

可惜底气虚得他自己都不信。

发顶被轻轻压了一下,沈修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身上随意套了一件黑『色』衬衫,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低头看来的眼神冷调又温柔。

“衣服湿了,去洗澡吧,别感冒了。”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说过,在我这里,不管你想做么,想怎么做,我都随你。”

“摇摇,我向你表白,不是迫切想要得到什么回应,只是因为情不自禁,因为我已经等不及想要名正言顺的喜欢你了。”

“不要觉得有压力,对你好,我甘如饴。”

江妄抱着衣服进到浴室,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试探着捂了一下心脏的位置,或许是错觉,隔着血肉,也能感受到滚烫。

原来强装如无其事的不止他一个。

想要装得么也没有发生,到头来谁做不到,全是自欺欺人。

他没有忘,沈修然也知道他都记得,只是心照不宣,一个兵荒马『乱』地装模作样闷不吭声,一个完全迁就百般纵容,只为不让他为难。

明明沈修然才是最需要被安慰的那个,现在还要反来安慰他。

江妄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糟糕。

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