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起慕澜便日日去看影芷练舞,因为她喜欢看美人。相处下来她才发现影芷真的是个宝藏女子。那日她正和芳姨在舞台边聊天,脚下一滑差点从舞台上跌落台下,影芷飞一般来到她身旁将她一把托住,她才知道影芷原来功夫这般了得。
有时影芷练完了一日的舞,慕澜也会到她房里坐坐。影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作诗对联毫不马虎。认识了影芷,她方知道原来笔迹也可以被模仿得难辨真伪,因为影芷也能写出和她一样的字迹来。想来自己那日居然因为太后的一封信便没了孩子实属可笑。
这日影芷练完舞,慕澜又到她房里闲聊。影芷脱下舞服,身上只着了一层薄薄的淡黄的衣裙。卸下了那厚厚的脂粉,她的皮肤极好,在这烛光下透着水气,那五官极柔和,柔和到快融化到慕澜的心里去。
慕澜叹道:“你真美。”
影芷像听惯了赞美一般,只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姐姐。”
慕澜说道:“你这般容貌一定可以嫁个好人家。”
影芷道:“我不嫁人,即便是嫁人,也只嫁掌门给我许的人。”
慕澜道:“你倒是挺听你们掌门的话。”
影芷道:“我本是孤儿,是五岳派收留了我,否则我早已饿死街头,五岳派教我武功,予我生计,我的命早就交到掌门手上。”
慕澜问:“我看你看尹剑的眼神,你喜欢他?”
影芷淡然道:“我是五岳派栽培的死士,本不该有感情。一个死士一旦有了感情,便是把性命置于刀刃之上。但在掌门这样的男子面前哪个女人会不动心,况且五岳派门徒数十万,喜欢掌门的女子又何止我一人。他对我们来说是高高在上,神一般的存在,我只求能完成他交予我的任务,让他满意便好。”
慕澜问:“死士是什么?”
影芷答:“就是忠于掌门,可以为他而死的战士。”
慕澜心想,这尹剑也太不会怜香惜玉,这么好好的一个大美人你让她做战士。她这般美貌和尹剑倒是般配,我只剩两年寿数,怕是到时我这个替身若是不在了,尹剑又会伤心好些时日,一蹶不振。要是能在我离开之前给他寻得一个良人,该有多好。
次日尹剑来看慕澜。
慕澜正拿影芷给她的词集看得入神,口中念着:“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她对尹剑说道:“这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本是一对璧人,可司马相如事业上锋芒尽显之后,产生了纳妾之意,卓文君便做了此词。尹剑你说这世间的男子为何都如此花心,难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这么难?。”
尹剑道:“若你愿意做我的掌门夫人,我便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人好,不会再有旁人。”
慕澜笑道:“我就只剩不到两年寿数,何来的一生一世,再过不久我也许就要到天上找你的甄莹了。”
尹剑道:“你去哪我便跟你去哪,天上下地。”
他这玩笑开得我都没法接茬了,慕澜心想,但看他这严肃的表情又不似玩笑,得快些给他找个良人,怕要是我走了他真会过不了这个坎。
她说道:“我觉得影芷姑娘喜欢你。”
尹剑说道:“若是这样,我便让人提点一下她,让她别忘了本分。”
“不要,不要,我不是这个意思,咳咳咳。”她一岔气被口水呛到,呛得说不出话来。你这榆木脑袋真是要把我急死。好一会她才顺过气来,“我是说影芷是个好姑娘。”
尹剑道:“这世上再没有比你好的女子。”
最近尹剑说话总让她没法接茬,她道:“若我哪天不在了,没了我这个替身在身边,我怕你到时真会了无生趣。若能在我走之前成全了你和影芷的好姻缘,那便再好不过了。”
尹剑微怒道:“希望这样的话今后你不要再说,你若不想做我的掌门夫人,也无需把我推给旁人,你明知我不喜欢她,我心中只有你。何况眼前这个任务她必须执行,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慕澜不懂,为何明明是为他好,他却会生气。但影芷之事她不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