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雾霭在脚底下滚动，幻化而出的手掌宛如地狱死神的镰刀，勾魂引入冥界。
手掌向着那道前行的涌去，抓着他的脚腕，穿过了他的身体。
脑海中沸腾的意识宛如被定海神针所搅动的大湖，一阵阵的精神冲击带来的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但是，即便那是足以让人浑身颤抖，无力倒地的苦痛，却无法阻挡李清歌的脚步。
嗒——
高大的身躯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明明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小脆弱的身躯，蚩尤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站定了身子，蚩尤直立而起，上半身高高的扬起，粗大的前臂挤压着空气，重重地向着李清歌砸下。
那仿佛称锤一般的肢体，毫无疑问，可以将任何的生物体压成血沫。
李清歌停下脚步，抬头，阴影在他的瞳孔之中不断地放大。
他仰视着蚩尤，神情却仿佛高傲地俯视这它一般。
轻轻抬起手掌，空间凝实，蚩尤的前臂重重地轰击在屏障之之上，荡起巨大的风旋。
那一大一小的手掌相距不到分毫，而就是这分毫，现在却宛如天海之间。
漆黑的雾霭仍在不断地侵袭着李清歌的意识，却被他所无视。
手掌轻轻一推，凝实的空间化作利刃，如刀片一般旋转起来，一点点地沿着蚩尤的前臂向上切割着。
坚实的紫甲被切成细小的碎块，崩坏兽最为强大的防御在空间之刃面前宛若白纸。
“我说了，我会将你，切成碎片。”
李清歌神情冷漠，冰冷的语气宛如无情的帝王。
蚩尤没有言语，失去前臂的上半身倒在地上，激起一阵烟尘。
被粉碎的前臂如液体一般蠕动，开始增生，蚩尤没有感受到痛苦，也没有痛苦。
李清歌泛着银光的手掌轻松地刺入了蚩尤的体内，银芒爆发，无数的空间乱刃以此为中心飞射而出。
自内激射的利刃将蚩尤的身体切成了碎块，还没再生完成的身体稀里哗啦地散落了一地，只剩下包裹着黑姬麟的一块水晶完好无损。
但蚩尤并没有死亡，黑姬麟也并没有苏醒。
李清歌眼前的世界变得缓慢无比，意识被蚩尤所放慢。
仅仅是一瞬，思维已经加速的李清歌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之中。
“你的能力，比起黑姬麟来说，差的远了。”
看着眼前已经再生完毕，恢复原样的蚩尤，李清歌嘲讽了一声。
“您……无用……我……不死……”
蚩尤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它尝试着吞噬体内的黑姬麟，以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
但是黑姬麟却是一直在抵抗，拒绝着它。
而且，轩辕剑也在帮助黑姬麟，让蚩尤在短时间内，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蚩尤不懂，为何黑姬麟要拒绝它，明明只是它分离出来的另一个意识。
不过很快，蚩尤放弃了思考，因为它，再次被斩为了碎片。
“不死？”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死的，就连世界本身也会有迈向消亡的一天。”
李清歌踩在蚩尤的身体碎片之上，凌驾于万事万物的高傲不自觉地在脸上浮现，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唯有时间，才是永恒！”
……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久到体力与精神力都快要被榨干，久到脸色泛上苍白，脑海之中被撕裂般的痛感。
李清歌刚想再一次地将蚩尤的身体破坏掉，但这一次，空间没有回应他。
紫色液体蠕动着，凝聚成为巨兽的模样。
“吼——”
蚩尤张开巨口，咆哮了一声，声波逼得李清歌退后一步。
终于结束了……看着李清歌有些虚弱地样子，蚩尤的心中不自觉地放松起来。
尽管没有痛觉，没有真实的体验，但一次次的凝聚身体，崩坏能的消耗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它并不怕死亡，但脑海之中天生的使命一直催促着它。
这是它还没有意识之时就刻在灵魂之中的使命，也是它存在于此的意义。
一切就是为了此刻。
崩坏能还有很多，先前的算计已经成功了，5000年前的那两道气息已经消失了，这场漫长的消耗战，终归是它胜利了。
“我……赢……”
声音一滞，水晶一般身体有了一瞬间的虚幻，自全身流动的崩坏能开始停滞，蚩尤体内庞大无比的崩坏能如泄水的堤坝一般飞快地消散了。
“怎么……可能……”
心中有了惊愕，蚩尤构建而出的身躯开始不稳定了起来。
“没什么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