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苏澈话还没说完，他猛地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从更高的楼层传来。
下一刻，他正面对的方向，数不清的大厦墙面玻璃碎片反射朝阳初升洒落的柔和光线，一股脑往下砸落。
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幕墙之外，他满脸恐惧，像是溺水般慌张的扑腾着手脚，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只过了几秒钟，他就坠落在腾达大厦前的广场上，爆浆迸裂，身体诡异的蜷缩着，滚烫的鲜血从身躯里溢出，流了一地。
苏澈记得很清楚，坠楼的中年男人几分钟之前刚和他乘坐同一趟电梯，在电梯里打电话，似乎正在和公司的某个老总商谈另一个老总女儿留学归国后的安排。
刚才围观苏澈于童晓莲八卦的办公室员工很快换了个目标，他们黑压压的挤在玻璃墙后，想知道刚才坠楼的是谁。
也就是这时，电梯门突然开合，里面空无一人。
但苏澈却感受到一股阴冷、窒息、宛如毒蛇吐信的眼神，在空无一人的电梯里，死死地盯着自己。
“这栋楼果然有问题！”苏澈心中一喜。
作为集团老总的李如松昨晚在将军坟北站从714路公交车上下站，秋岚日记本中记载的李叔叔口口声声说自己可以摆明缠上张怡的长舌小鬼。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位江城市十大杰出企业家之一的李如松，绝非单纯的生意人那么简单。
现在，他的破绽漏出来了。
“四年，又到了。”
保洁大妈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着挤在那里围观的办公室员工，摇头道。
苏澈听到后赶紧跟在这位保洁大妈身后，童晓莲回过神，发现苏澈不见后，她似乎有点害怕，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没有说出，她一个人回了办公室。
保洁大妈走进电梯，苏澈跟了进去，见四下无人，他悄默默打听道：
“阿姨，你刚才说的四年又到了是什么意思？”
保洁大妈被苏澈说话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还不知道电梯里怎么多了一个人，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年轻人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上下打量了苏澈一会儿，看他外卖小哥的打扮才收回心思，“你不是本地人吧？腾达大厦这栋远近闻名的凶楼你都不知道？”
苏澈点点头，憨憨一笑，“阿姨你咋知道的，俺刚从农村老家来城市里送外卖呢。”
保洁阿姨沉吟片刻，有些后怕，“也不知道是从哪年开始的，这栋大厦原来并不叫腾达大厦，而是叫江城商厦。这栋楼从开工建造就不顺，逢四就要出事，不是工人受伤，就是脚手架脱落砸伤行人，在当时传得可邪乎了。”
“大厦建成后，这些邪门的事就再没有听说过，不过只要入驻这栋大厦办公的公司，顶多过个三五年，就会因为种种原因破产清算。”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大概是腾达集团入驻之前吧。那一年江城商厦连续跳楼死了四个人。之后就成了一种规律，每隔四年，这栋楼就会有四个人自杀，死法千奇百怪，真是造孽。我在这里干了十几年保洁......”
苏澈盯着电梯里反光的不锈钢墙面，他的影子清晰可见，只不过他在自己的影子旁的不锈钢墙面上看到了一个用碳素笔写的‘二’字，而那名喋喋不休的保洁大妈，却是连半分黑影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