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晚珍起身告辞。
老夫人吐了血,自己再逼着退亲,倒又成了自家的不是。
老夫人面如金纸,有力无力地摆摆手,命人送她出府。
岂料,王晚珍刚刚跨出院门,迎面就被一个小丫头子撞了个满怀。
她眼冒金星,胸口被撞得生疼,身边的嬷嬷心疼地骂小丫头,“哪来的小贱人,冲撞了贵人,你担待得起吗?”
小丫头依礼道歉,还没等嬷嬷说完话,就一溜烟往院里跑了进去。
她边跑边喊,“老夫人,糟糕了,糟糕了,出大事了,锦衣卫围府了!!!” .퓨핀혼홨홝활.홮
王晚珍刚想发火,蓦然听到小丫头的话,顿时怔愣当场。
什么?锦衣卫围府?
今日来太师府,还是父亲的关照。
如果皇上要围府,父亲岂能不知?
狐疑间,一屋子女眷毫无章法地出了院子,慌乱地往前头跑去。
又见吕嬷嬷唤来粗使婆子,背着老夫人亦往前头赶。
沈婠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竟无一人看向院门口的王晚珍。
她身份特殊,所到之处,何曾受过这等冷落。
当即气得七窍生烟!
见女眷们走远,恨得牙痒痒,也跟着往外走去。
哼,锦衣卫围府?!
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倒要看看没有她王晚珍相助,太师府会如何应对!
众人赶到府门,看到的便是乌压压的锦衣卫。
站在队伍最前列的,正是邪里邪气的上官焰。
这些生活在深宅内院的妇人,何曾见过这等阵仗,顿时吓得响起一片哭嚎声。
二太太吓得呆怔当场,连哭都忘了。
大太太则吞了吞口水,一把拉住沈?,悄悄隐在人群中。
王晚珍出来得晚,到得却不晚,她紧挨着大太太站。
老夫人走在最后,粗使婆子换了三个,才将她背到门口,好不容易坐到椅子上,人喘得不行。
沈婠忙不迭得抚着她的背,帮忙顺着气。
上官焰一眼便瞧见了人群里的沈婠,原本唚着笑意的唇角一敛,双眸眯起,眸中似有两团怒火,隐而不发。
沈婠还未从痛失祖父的悲伤中走出,脸色略显苍白,整个人美则美已,却有些蔫蔫的。
府门外,锦衣卫站得密密麻麻的,里三层外三层,一眼望不到头。
个个腰间挂着刀剑,大刀阔斧地冷脸站着。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何锦衣卫围住咱们府?”沈?带着哭腔问。
大太太正心烦意乱,她哪知道为何?
便烦乱地答,“可能是来祭拜你祖父的。”
王晚珍嗤笑,“太师都出殡了,还祭拜什么?”
大太太乍见锦衣卫,急得嘴上冒泡,一心期盼大爷快些回府,可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真真要命!
倏然听见王晚珍的话,她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像是抓住示例稻草般,求起情来,“王夫人,咱们两家到底还是亲家!
您行行好,替咱们说说情,锦衣卫指挥使,定然卖您面子。”
二太太拉了拉大太太的衣袖,“大嫂,不,不会的,咱们又没,犯事!”
大太太恶狠狠地甩开她,“你懂什么?那可是锦衣卫,他说你犯事,你便犯了事。”
这个弟妹,遇事只会哭,还想管她?
二太太劝了一句,见劝不动大嫂,索性独自躲到一边,暗暗垂泪去了。
王晚珍眸光一闪,冷冷地开口,“锦衣卫围府,有几家能全身而退?
先帝在时,前户部尚书被锦衣卫查出贪腐,立时被围了府,府中男子统统斩首示众,女子则入了教司坊。
可怜那家的夫人、小姐,哪个不是金尊玉贵般养着的?
有的不忍受辱,直接吊了脖子;
有的在教司坊不听话,被鞭打得体无完肤。
咽气后,一卷破席,扔去了乱葬岗;
有的活了下来,倚楼卖笑,再也没了以往的尊贵……
锦衣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啊!”
她说完,暗中观察着众人的神色,果然人人吓得轻颤,面露惊慌之色。
她得意地一笑。
沈?亦很害怕,稳了稳心神,白着一张脸,颤着声音同大太太说,“母亲,有王夫人在,咱们定然不会有事。她位高权重,若肯为咱们说句公道话,哪有摆不平的事?”
沈?一边说,一边用眼角观察着王晚珍。
看到对方听了她的话,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顿时心头一松。
大太太连连点头,还是自家女儿厉害,几句话便拿住了王晚珍。
王晚珍心下熨贴又得意,这天下当真还没有她摆不平的事。
这沈?其他不行,眼光倒还不错。
只是,她凭什么白白帮忙?
一个晚辈,出了事竟想用几句话拉她下水?
于是,她假意没有听到,巍然不动。
老夫人吐了口血后,反倒觉得气息顺了不少。
她听见了老大媳妇求王晚珍的话,心里酸涩却无奈。
她的心正七上八下地打着鼓,也想求一求王晚珍,但到底长了一辈,哪好意思拉下脸来,更何况适才两家又闹了不愉快。
大太太此刻这么不管不顾地一通求,倒是求到了她的心坎上。
唉,若老爷还在世,她们哪里需要低声下气地求人?
事到临头,更坚定了她的决心,这亲事万万退不得!
这时,众耳边又传来王晚珍的声音,“这可是上官焰啊,连皇上都要赏他三分薄面,我哪有这个本事说动他?”
大太太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双膝弯曲,状若跪拜。
若不是在大门口,真想跪下磕头。
她可不想进诏狱。
大爷迟迟未归,除了王晚珍,她实在想不到其他脱困的方法,再次哀求起来。
“母亲莫急,王夫人急公好义,定然会伸出援助之手。”沈?再次开口安慰。
说罢,她盈盈上前两步,向着王晚珍恭恭敬敬地行了万福礼,“夫人,小女不才,恳请您高抬助手,襄助一二,来日小女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这番话,说得老夫人暗暗点头不已。
这个孙女,平日里看着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却是个能担事的。
说完,她瞥了眼沈婠,见后者不动如山,不由叹息了口气。
王晚珍扫视在场众人,见人人脸上现出期盼、感激之色,心里倍感满足。
于是,她话锋一转,“要说除了皇上,这世上若还有人能在上官焰跟前说得上话的,怕是只有我的父亲了。”
大太太一听,眼中顿时露出狂喜之色,她恨不得直接将王晚珍供起来,“王夫人,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咱们,公爹的在天之灵保佑丞相大人千秋安康!”
耳听大伯母越说越不像话,沈婠蛾眉轻蹙,却见祖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