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晚珍一愣,父亲竟然责备她?
“珍儿,退亲一事,岂可如此莽撞?你若不问青红皂白上门退亲,人家会怎么说你?
说你捧高踩低,眼中只有利益全无人情,太师刚逝便上门退亲?
一个不好,不仅王家颜面扫地,而且日后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谁还肯把女儿嫁给劬儿?
更要命的是,劬儿的前程还要不要?
为人处事道理相仿,今日在婚事上,王家不讲人情,来日在公务上,可也是如此势利小人?
一个弄不好,还会带累宫中的太后娘娘!” .홚핏홞픸홐.퓨확
王晚珍哪里想得这么深?
如今听父亲说来,句句在理,顿时冷汗涔涔,六神无主。
到底是自家从小宠到大的女儿,王丞相见状亦心疼得紧,当下和缓了语气,“这亲事不能这么退!
当初可是太后下的懿旨,还是你亲自去求来的,如今说不要便不要了,太后那里也难交代啊。”
王晚珍尴尬地一笑,“当初是当初,如今是如今嘛!父亲,您可有什么好办法?”
她撒娇地扯着父亲的衣袖摇,这方法百试不爽,只要她一撒娇,再为难的事,父亲也会应允她。
“父亲,您想想办法吧,您可是无所不能的,定然有好办法。”
王丞相果真招架不住,笑着摇头,“好了,好了,我先去打探一下,待有了确准消息再议。”
父亲终于松了口,王晚珍高兴地屈膝一礼,放心地回了院。
正屋里,柳恒清正盘腿坐在罗汉床上看书。
他虽已中年,却依旧俊朗儒雅,身形修长,一袭烟灰色蜀锦深衣,衬得人格外气宇轩昂。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见是自家夫人,即刻放下手中的书册,露出温柔的一笑,随即起身,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夫人,何事这么开心?”
“父亲答应退亲了!”她叹口气,当年被他外表迷惑,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仍挡不住他的温柔一笑。
柳恒清一愣,“退亲?”
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将此事告诉夫君。
于是,又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柳恒清静静听着,笑看着她,“此事娘子做主便好,为夫没有意见。”
她高傲地抬一抬下颏,说道,“我王晚珍的儿子岂可配个不清不白的妻子?他的妻子哪怕不是九天玄女下凡来,也定是人间极品。”
“娘子说得对,不是公主胜似公主。”
公主?她闻言不由得心头一动!
对啊,宫中除了汝阳还有其他公主!
她怎么没想到?
柳恒清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含情脉脉地看着妻子。
接连几日,王丞相迟迟没有动静,王晚珍心中焦急难耐。
亲事一日不退,如哽在喉,她便一刻不得安宁。
正当她想再度询问父亲的时候,京中的流言悄悄兴起。
鹤楼!
地处京城最热闹的东市七步街上,铺面恢宏大气,占了大半个街市,有上下三层,是京城文人墨客最爱去的地方。
今日的鹤楼比往日更为热闹,据说掌柜的找来一个新的说书先生,大家赶紧来尝个鲜。
楼里底下一层是大堂,正中摆着十几张大方桌,此刻坐得满满当当的,可谓是人声鼎沸。
说书先生还未登场,满场的客人倒是先聊起天来。
东家长,西家短,有人提及过世的老太师。
“可惜,一代名儒,就此陨落。”
众人议论纷纷,大赞太师博学多才,乃世间仅见。
正当大家叹惜感慨时,有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可叹啊,可叹!太师刚过世,他最宠爱的孙女便被了轻薄了去。”
声音不大,但听到此话的人顿时哑然,附近的人发现异常,纷纷停下话头,往这边看过来。
说话的人似乎浑然未觉,说完便自顾自喝起了茶。
可旁边众人不依了,这么令人震惊的消息,怎么能不问个清楚明白?
沈家三姑娘,京城第一闺秀,竟然被人轻薄?
是谁这么大胆?
“此话怎讲?许兄,速速说来。”
许生放下手中茶碗,叹了口气问,“你们可知,沈三姑娘是被谁轻薄的?”
众人摇头,许生连连叹气,“上官焰!”
“谁?”
“上官焰?”
“天哪,遇上这个杀魔了。”
“切,许兄,你说谁我都信,上官焰,我不信!”
许兄问得莫名其妙,“为何不信?”
“谁不知道上官焰就爱杀人,不爱美人?”
许兄不赞同地说,“老弟,你错了!那是他还未见到真正的美人。”
众人面面相觑,这说法,新鲜!
不过,沈三姑娘倒真的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不可能啊!”还是有人比较清醒理智,“沈三姑娘乃京城第一闺秀,听说最是谨守闺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遇上外男?”
众人一听,深觉有理,纷纷摇头表示不信。
许兄啧啧称奇,“兄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听说,沈三姑娘惊闻祖父去世,伤心晕倒,好不容易醒来,守着灵堂时,正巧遇皇上微服出访,亲自祭奠老太师,同行的还有太傅和锦衣卫指挥使上官焰。
上官焰一见沈三姑娘,顿时惊为天人,三番四次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