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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钟老师的桃花劫

  
  聚会后,我带莫莫去了钟老师家。莫莫是个典型的路痴。你若清清楚楚告诉她家住某条路几楼几单元几号房,转上半年她也未必找的着。来我家无数次,没有一次不要我去岔路口碰头带她进门。如果不是熟悉她,准以为她故作矫情,撒小脾气。无数次损她,怪她没用极了。她总以‘你家在哪又不用考试,用得着用心记么?再说,我本是个乡巴佬,你们城里的鸽子笼都差不了多少,真的太难找!’一本正经的来应对,令你有口难辩。
  站在钟老师的门口按了三次门铃,呆了十几分钟,也没见有人来开门。我说:钟老师可能去拜年了,不在家。莫莫则拿出手机手写了一条短信‘钟老师,我是莫莫,请开门!’发了出去,并又一次按响门铃。我哭笑不得,问:“你与钟局长有预约么?”“没有。我掐指一算,他应该在家!”莫莫胡说道。就在这时,门奇迹般开了,不过是我们身后的门。原来我们按了四次住钟老师对面的邻居家的门。钟老师说:“邻居家昨天就回老家拜年了,看你们两个糊涂虫按错门铃傻傻等的小样。两位小美女,请进!”“我俩都是奔四的少妇了,还‘小美女’,这话说的恶心不?”我一边腹诽着,一边换上羊毛拖鞋。莫莫老实的站在门口,一脸忍俊不止的表情。莫莫准是在心里笑话我刚说她真没用找不到钟老师的家,而我自己又犯个低级错误按错门铃了。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莫莫小心翼翼的问:“钟老师,您真的辞职了?”
  “哎!老咯,心有余力不足,不辞不行啊!”钟老师感叹道。
  莫莫上下打量着钟老师,那目光简直是肆无忌惮的痴迷。我看看身旁的莫莫,再瞧瞧隔着茶几对面坐着的钟老师。斟酌着话语打破了这诡异的过久的沉默:“若说钟老师老了,那我们这帮学生就都是老美女了!”
  噗嗤一声,莫莫大笑。将口中的茶对准似得吐到钟老师一脸,又被呛到般咳个不停。
  钟老师挥起衣袖擦着脸上的茶水,自嘲的调侃:“哎呦喂!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羊欺呀!”莫莫是我们班年龄最小的同学,属相是羊,故,钟老师有此一说。我见钟老师依旧风趣幽默,似乎不把那‘副局长’的职务看得很重。也放松的抿嘴浅笑。
  止咳停下来的莫莫看着钟老师神情严肃的说:“钟老师,老虎就是老虎!不管处境如何,还是老虎。我看你奸门先突出后内敛,年前辞职应该是桃花运过盛转为桃花劫了。而您在劫难中能理智妥善处理,元宵节后理应升官脱副转正,虎虎生威!”
  听着莫莫的话,钟老师似笑非笑的对莫莫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已辞去教育局副局长的职务,如今闲居在家不知何去何从。莫老师想要调动或升职,我是帮不上忙啰!”
  “钟老师,再次感谢您几年前帮我忙,让我在离家更近的小学任教。我很知足,嘿嘿,如果能更近些或高升,这锦上添花的好事情,我当然不会拒绝的!”停了片刻,莫莫又开口说:“我看您两腮丰满,下巴圆厚,口方唇红,这都是事业发达的迹象。不过,你眉毛细平而阔,眼长而深,黑白分明,嘴唇红润厚实,这些都显示出你女人缘极好。你的太阳穴,也就是奸门血管浮露发端内敛于眉脚,形似桃花运实则一场眼带桃花的桃花劫。这都是从你面相上看出来的,准不准你心中有数,就当学生我胡说八道好了。”
  “你真会看相?”钟老师半信半疑。“那帮我看看今年官运如何?”
  “兴趣所致,偶有心得,略懂、略懂。但天机不可泄露,一切随缘就好。”莫莫一副神棍的模样。
  毕竟钟老师是否如莫莫所言桃花过盛,经历一场桃花劫呢?且听我细细道来。
  如今提笔撰写,我在想:“是不是莫莫与生俱来的宁静气息之魅力,连局长老师也拒绝不了?或者说莫莫使用了心理暗示,催眠术的东东。让钟老师进入了一种迷幻的境界,心不设防的向我们侃侃而谈,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场桃花劫呢?”
  钟老师供职的教育局,一群熟男熟女共事,表面平和客气,内在竞争激烈。
  钟老师是分管安全的副局长。正局长是省教育局派来镀金熬资格的,将于年底期满调回省城。此位的空缺有两位候选人。一位是我们的专业老师钟副局长,一位是分管校建的贾盈副局长。一男一女两位副局长业绩各有千秋,人脉难分伯仲。
  正局长明言:公平竞争,优胜劣汰。阳历年年底见分晓。正局长工于心计,善用权术。他会在昨日夸我们的钟老师是‘绝对的教育天才’。令贾副局长彻夜难眠,明天又说‘所有的人都应该向贾副局长学习’,轮到我们的钟老师寝食难安了。几个月下来,本来就争强好胜的两人更加斗牛看到红布似的充满了斗气。
  考验期还有一周,钟老师与贾副局加紧对持,天助钟老师让钟老师遇到了一个在上级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网络走红的‘校车事件’后。钟老师原创的一篇《来校回家路上安全隐患面面观》论文在省级教育刊物上发表了,文中提到了许多消除安全隐患的实用的方法。引起了省市教育部门、政府领导的高度重视,组织了一个考察团光临了我们县实地学习。随机抽查几个小学。其周边环境、交通安全、水塘河流、校舍安全、门卫制度等等。这些工作在务实的钟局长领导下全部在完成的滴水不漏。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自从钟老师分管安全工作以后,全县学校安全事故发生率为百分之零。这一切的一切令考察团十二分满意。
  钟副局长脱副转正是板上钉钉的事。局里的十几个同事直嚷明天要他请客。看来大功即将告成,我们一向谨小慎微的钟老师张扬起来。一副‘好男不跟女斗,一斗稳操胜券’的得意劲。
  晚上十点,手机响起,显示的是贾盈的手机号,钟老师犹豫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钟正局长,敢不敢赴我的约会?”贾盈劈头给钟老师这样一句话。
  想想老婆在医院值夜班。恰巧今晚没什么应酬,钟老师便问:“什么地方?”
  “凯旋门!”贾芸说完便挂下了电话,丝毫不留钟老师思考的余地。
  “谁怕谁,乌龟怕铁锤!”钟老师嘀咕了这么一句就出门应约了。
  贾盈早已端坐在凯旋门内,桌旁是一瓶所剩无几的人头马。贾盈目光朦胧的悠然看着钟老师向自己走来,问:“喝点什么?”
  “我只喝生啤。”钟老师答。
  此时的贾盈保养的极好,褪去职业装又精心打扮了一番,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动人样。看到‘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贾盈呈半醉状态。钟老师心里隐隐有些后悔来赴约了,心里告诫自己可别酒醉闯祸了。想到某位嗜酒如命的县领导曾经说过:‘酱油不算油,啤酒不算酒。’所以答了一句:“我只喝生啤。”
  几杯酒过后,两人竟无一句对话。
  贾盈几次欲言又止。钟老师只管喝啤酒,偏不抬头。
  第二瓶人头马开启后。贾盈给自己倒了个满杯,泪眼朦胧的叹了口气说:“做人难!男人难,女人更难!我不像你,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丈夫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女儿上大学后,家里孤寂冷清。我所有的心事都花在了工作上,结果却远远不及你……”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男人的致命武器。看到一贯坚强如铁的贾盈泪眼婆娑,钟老师心里很不好受。
  “不管你信不信,第一次见到你就心有所动。记得那是在来局里招聘的笔试考场上,你就坐在我前排的位置上,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黑色的皮鞋,明明静静的安坐,我却感觉你是一匹奔腾的黑马。我们未说过一句话,但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的样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我喜欢你,明里暗里与你争,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局里男人那么多,那个不是色眯眯的想吃我这寡妇的豆腐?偏你榆木疙瘩脑袋像绝世好男人……”喃喃自语的贾盈不胜酒力趴在了台上。
  钟老师半拖半抱将贾盈送回住处。
  “热……我很热……我要水,水……”贾盈边说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钟老师一把抱起贾盈进了卧室,给她端茶倒水伺候着。
  “别走,陪陪我……”贾盈伸手八爪鱼似得搂住钟老师的脖子。
  ……
  也许,长久的竞争会使双方惺惺相惜。看到无助的贾盈。钟老师温柔的轻拍着,待她安静下来,就抽身离开。钟老师想回家拿几片醒酒药给贾盈吃。那是师母特地买给钟老师的,应酬多,醉酒醒来后常常头痛欲裂。那种醒酒药特别有效。
  钟老师回到家,找到药,又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的去处。就往贾盈家赶去。在停车处看到了正局长的宝马。
  这难道是一个美人计?是一个圈套?钟老师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犹豫间,只见贾盈风情万种的挽着正局长的手腕款款走下楼梯。哪有半分醉意!想来那第一瓶人头马应该是设计圈套中的一种摆设吧。
  “抱也抱了,万一贾盈卧室有摄像头,那我就是蜜糖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尿啊!”
  “既然贾局长和正局长有一腿,那我的努力也白费了。俗话不是说:一等功,二等功,不如脱下裤子三分钟吗?”
  得意忘形的钟老师迷茫不安,将那未遂的一*夜*情打电话告知师母。旁观者清是句至理名言。当时师母拿了温度计,退烧药等赶来和钟老师一起去看望假装醉酒的贾盈。师母假戏真做当贾盈是个醉酒又发烧的病人看待,将手机录音打开,录得一段音频作为证据。晾那贾盈局长也不敢乱来。
  钟老师放心了,只要家中红旗不倒,一切都好办!在老婆大人是授意下,钟老师递上了辞职报告。
  听完钟老师的桃花劫,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的钟老师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有师母这样通情达理的贤内助,想不升官都难!
  告别时,钟老师对莫莫说:“你的话是一份新年大礼!……谢谢你们学生俩来看我。”
  新年大礼?钟老师的话让我想起多年前莫莫为钟老师准备的一封礼物。一份至今还躺在抽屉的某个角落未曾送出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