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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5 章 从此开始迈步向前

  乍见死而复生的前女友,程桥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一面纠结于和陈以南到底说什么好,一面疯狂唾弃自己心中火烧火燎的得失感。

  门外,陈以南作为病人家属正和医生沟通着,隔着玻璃看了他一眼。

  程桥一瞬间想躲开眼神,但顿了顿,仍是坚强的回视了她。

  陈以南:“……”

  矫情什么,我脖子谁咬的?

  她回了一个职业假笑,仿佛在对雷迅大魔头做汇报。

  不过,梦里和现实是两回事。

  陈以南也没兴趣把程桥刚才的情绪崩塌当成拿捏他的把柄,又或者直接梦里娇唧唧的程桥等同于现实中的程副总师,那太没意思了。

  喝了麻药的人连自家存钱密码都能嚷嚷的满大街都知道,混在星际还是做个理性人比较好。

  程桥肯定也明白这一点。

  不然,工业部会往死收拾他的。

  过道医生不少都对陈以南投来眼光,小声议论着,陈以南时不时微笑回应。

  她脸皮厚,铜墙铁壁。第二人民医院就是当年的果党陆军总院,她做副站长后期身体恶化太快,三天两头被暗杀,一年干活半年住院,这里的很多医生都眼熟她。

  主治医生翻看了两页病历:“病人没大事,明天想出院就能走。”

  陈以南:“嗯,多谢您了大夫。”

  主治医师失笑:“您客气了,虽说您是果党旧人——但送来的仨人也都是人命,我们总不能不管。”

  陈以南看他一眼:“什么旧人什么果党,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医生:“……”

  装什么,我还帮你治疗过烧伤,当我看不出你是谁?

  主治医生耸耸肩,没再多言。

  陈以南没再搭理程桥,去林冲和贝浩病房转了转。

  隔着墙都能听到林冲的嗷嗷声:“妈呀!南姐你真没死!”

  陈以南:“……”

  哐一声,病房门猛地被推开,漂亮的护士姐姐凶巴巴道:“喊什么!这里是医院!”

  “再喊给你扔下楼!”

  林冲给吓了一跳,等人走了才小声嘀咕:“这医院人怎么这么凶?”

  陈以南摸摸鼻子:“恐怕是我的缘故。”

  “这里是我之前长住的医院,熟人很多,现在政权更替,我这张脸还是挺敏感的——”她并没把话说透,给林冲看了看药瓶,还不需要换水:

  “——你们在陵园闹成那样,哪里会有普通医院愿意接?”

  “要不是我用了点私人关系,指不定你们现在都成陵园花泥了。但能住进来并不代表人家会给好脸。”

  林冲:“……”

  林冲百感交集,憋出来一句:“你可真——敌对阵营的人还能使唤的动,混得开啊陈副站长。”

  陈以南用水洒了洒花,看他一眼:“什么副站长。”

  林冲:“装傻没意思了。”

  陈以南不语,“你们怎么找到坟头的?”

  “我的墓碑应该是没有姓名的。”

  档案尚未解密,能给葬进烈士陵园陈以南已经很满足了。

  从事秘密工作的人就得有这中觉悟,这活儿游离在法律与道德之外,只要沾上一次,就是到死都不能见光的命运。

  林冲未必能认识到这么多,但他做事从不拖后腿,“照片。”

  “墓上有照片——咦?你脖子怎么流血了?”

  陈以南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伤口:“……”

  “狗啃的,不重要。”

  “你们夜闯的陵园就是医院东边三里那个吗?”

  林冲用一中很暧昧的眼光盯着她,“什么狗,姓程吗?”

  陈以南:“……”

  “再问你就会变成狗了林冲。”

  林冲长叹一声,很有妈妈桑的味道:“可怜我兄弟苦等多年啊。”

  陈以南挑眉,不予置评:“他确实现在技术娴熟了许多。”

  林冲伤势很轻,这会听八卦更是活蹦乱跳,“什么技术?”

  陈以南:“卖惨的技术。”

  林冲不干了,“他是真惨,不是卖惨。”

  “家里被摁头订婚,外头也是三天两头莺莺燕燕,他都成我司出名的穷鬼了。”

  陈以南笑起来,“穷不算惨吧,流离失所、家国沦丧才叫惨。”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程桥家里会逼婚——”话没说完,林冲打断道:“是吧,我也想不到,他哥三十岁那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再看他呢?”

  “遇着的一个个都是来让他破财的,好不容易有两个真不错的,他又赶紧把人家甩了。”

  “你觉得为什么?”

  陈以南不语。

  这中事猜也猜得到。

  留着意图不纯粹的打发时间,反而把真不错的甩了,只能说明他不想耽误人家。

  “所以他最好赶紧找个能结婚的,生孩子去。”

  “省得以后做菜没酱油。”陈以南道,也不管林冲喊她,摁了呼叫铃喊护士来:“——你该换药了。”

  “那你去哪儿?程桥还没出院呢。”林冲真够意思,抓紧一切时机做月老。

  陈以南人都走出门了,又探回脑袋:“你拉皮条很积极嘛林副总师。”

  林冲:“不然呢?”

  “让人家知道我大工业部还有存款不到一百万的穷鬼?以后招人还怎么招?工作量这么大,谁不得家底厚实点才能骗新人来啊。”

  陈以南不理他,转身关上门。

  ……

  街上下着小雨,从工业部大闹陵园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陈以南心里有点打鼓。

  毫无疑问,三人闹事把陈以南的衣冠冢爆了出来,这很不好。

  陵园师傅自然不会真去挖坟,但防不住有人缺德。

  白天的陵园热闹不少,零零散散的申城市民提着瓜果纸钱、纸人元宝,来给烈士们烧纸。

  认不认识不重要,这都是为国家出过力流过血的人,吃一份祭品是应有之义。

  陈以南从门口买了几大捧花,从进来第一堵石碑开始,一人一枝花,轻轻放下。

  无名的人,有名的人……

  一排排石碑放过去,陈以南心里难受的厉害。

  她心结已解,但仍是触景生情。

  也许,当初她能再努力一点,能让华夏战役终结哪怕早一天,就能挽救不知多少生命。

  哪怕,只是让这陵园少一块碑呢。

  她都没能做到。

  走到自己碑前时,陈以南眼泪却流的衣领都湿透了。

  碑前站着个人,黑衣长裤,带着礼帽,端看背影像个便衣特务,长长凝望着陈副站长的石碑,看不出男女。

  陈以南:“……”

  她比对了一下两人身高,掏出枪来。

  “来者何人。”她抵住陌生人的腰背。

  这人举起双手,“东北老乡。”

  陈以南失笑:“狗屎,东北话那么洗脑,你怎么一点口音都没。”

  这人转过头来,黑色礼帽下露出铲秘书的脸,乍一看清陈以南,小铲就猛地抱住了她。

  “卧槽!娘个腿!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陈以南:“……”

  “我枪还顶着你肚子呢,小心走火。”

  铲秘书逻辑感人:“走就走,打穿了正好住院。”

  “你他娘是犯罪嫌疑人,必须得留下照顾我。”

  陈以南哭笑不得,回抱住她。

  “傻,你还在假死呢。”

  “申城不比东北革命老区,你在这住院,不怕消息走漏——魔头陈以南还活着吗?”

  铲一南吸吸鼻子:“扯吧你就,你刚从医院来吧,陆军总院没人认识你?”

  陈以南:“看到了活蹦乱跳战力满级的陈副站长和看到了腹部中枪卧床不起的陈副站长,这是两个概念。”

  “——还有,有点政治意识,那不是陆军总院了,现在叫第二人民医院。”

  “纸给你,把鼻涕擦擦,多大的人了。”

  两人坐在“自己”坟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别操心,墓上的照片我一早就撕了。”

  “那感情好,建造陵园的人可能不太清楚下葬的是谁,但来陵园祭拜的人肯定有能认出我的。”

  “真好,我以为你一死咱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本来是见不到的,我的外域通行证一直没批下来——你可出息点吧铲秘书,都三十一岁的人了,还这么跳脱,刚站在我墓前玩什么装神秘的把戏,有意思吗?”

  “哦豁,难道三十岁的你很有脸说这话吗?”

  陈以南:“……”

  “好吧,我也没有。”

  铲秘书大笑起来,旁边祭拜的人不满地望过来,陈以南给她一脚,双手合十冲别人表示歉意。

  “我听说陵园挖坟的始末了,”铲秘书讨嫌地凑过来,被踹了也不生气。

  陈以南死鱼眼:“与我何干,又不是我挖的。”

  铲秘书:“挖你的坟跟你没关系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可不行啊陈以南,怎么会招惹这中男的?”

  陈以南深呼吸,和另一个自己说话特别坦诚:“我哪儿想得到程桥会——唉,我是真没想伤害他。”

  铲秘书:“来了来了,渣男经典发言。”

  陈以南:“→_→”

  “我渣?对,我渣,你有资格批评我吗?”

  “看看你的黑眼圈,来之前肯定频繁性/交快乐吧。”

  铲秘书:“.……这么明显吗?”

  陈以南翻个白眼。

  “你要是只想调侃我的八卦那你可以滚了,我还得给商务司汇报事故处理经过呢。”

  铲秘书卧槽一声,“这么快?”

  “那咱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陈以南叹口气,摸摸她脑袋:“你傻吗?我刚说通行证没下来,下来了的话不就有机会了?”

  “现在星云宇宙在主推时空管理局项目,肯定还会有和145宇宙接洽的机会。”

  铲一南仔细瞧着陈以南,从48年他离开申城到现在,两年没见了,她倒是没胖,但脸色白皙红润,比当初病床上垂垂将死的模样好了太多。

  自己对自己的情绪感知是敏锐的,铲一南清晰地感觉到了陈以南重新焕活的生机,就像她曾说的,另一个阶段的开始。

  “我觉得那男的还行。”她忽然说。

  “就你这歪脖子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能找个愿意吊十年的真不容易了。”

  陈以南:“???”

  “你是皮痒了吗?”

  铲秘书嘿嘿一笑,拉着她往草丛走,这话可不能当着烈士墓碑说,太不敬了:“我自己,你很久没和男的爽过了吧。”

  “我来之前刚和新男友睡过,啧,感觉可好了,结实又持久。”

  陈以南:“……”

  “我会记得下次来给你带按摩/棒当礼物的。”

  铲秘书蹙眉:“那是什么?”

  “——哎不重要,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佛祖的气息你知道吗?就那中我想开了我成熟了我马上要出家普度众生了——”

  “这样是吸引不来汉子的!”

  陈以南:“……”

  “是吗?”她狐疑。

  铲秘书:“是呀!”

  “好不容易有根现成的棒子送上门,你还不用用?”

  “不怕自己发大水吗?”

  陈以南颇感无语。

  老实说上辈子她的放浪比起小铲有过之无不及,但现在较真听起来,真有点——

  “你真的好渣啊。”陈以南发出灵魂的感叹。

  “被你睡过的男人真惨。”

  铲秘书:“你情我愿,你管呢,屁事多。”

  陈以南:“哪儿学来这些黄词?”

  铲秘书大义凛然:“实战得来的,怎么样?”

  陈以南:“……”

  “非常好,为你鼓掌。”

  铲秘书见她吃瘪开心的不行,脸上洋溢着陈以南从没有过的快乐,那中真正毫无负担的快活,只需要享受亲密交往而无需担心明天。

  陈以南有点了感触。

  好像,现在的她也有立场有资格享受这中快乐。

  “你说得有道理。”她道。

  铲秘书:“肉/bang的道理还是实战的道理?”

  陈以南:“这俩不是一回事吗?”

  铲秘书见她反应机敏一如往昔,满意地点点头,陈以南却拉住她:“我别的不说,你注意点避孕问题。”

  “没打算深入发展就别被男人用孩子绑住,明白吗?”

  “——还有,注意和妇联同志沟通好,虽然新华夏不搞女贞女德那一套,但是你要同时保持多段亲密关系或者私生活过于混乱,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邓大姐肯定会来找你喝茶的。”

  铲秘书:“……”

  “你是我妈吗?”

  “与其操心我,不如想想怎么让你可爱的前男友自己脱裤子吧。”

  陈以南抓抓头发:“说的是啊。”

  “我说要等价补偿——但这中事,怎么算等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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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务司大群】

  【@运营部陈以南:事故已解决,耗时3天,成功解决3名猎户座工业部成员】

  【@运营部陈以南:——啊不,成功解救,不是解决】

  顿时,大群里一片哈哈哈哈哈。笔趣阁

  【@运营部部长秦崇芳:挺好,把工业部那几个死人头给许典新送去,要精神损失费】

  【@运营部陈以南:好的部长】

  【@运营部部长秦崇芳:我妈又问我相亲情况了,你要有空,最近的联谊和我去一趟,假扮一下对象】

  陈以南:“……”

  【@运营部陈以南:可以的部长,要加钱】

  【@运营部陈以南:一次假扮一百万】

  秦崇芳:“……”

  我敲。

  其他员工纷纷冒泡:

  【卧槽秦崇芳你要不要脸?怎么能白嫖人家南南的名声呢?】

  【就是!一百万太少了陈以南,抬价,一千万一次!老秦可有钱了,不要心软,使劲宰!】

  【真的吗?一千万一次?秦部长,我胸前塞俩馒头也是可以冒充一下花季少女的,怎么样?我便宜,五百万就行!】

  【@运营部陈以南:您看,这中私事果然还是适合私聊吧@运营部部长秦崇芳】

  【@运营部部长秦崇芳:草老子不是怕你拒绝吗?】

  【@司长雷迅:活儿都干完了?那不如明天加倍?】

  雷迅一说话,顿时,所有人一哄而散。

  陈以南收起光脑,心道真是有意思。

  秦崇芳很快把联谊公告发了过来。

  【@秦崇芳:本来只是工业部内部搞联谊,但那部门就是个和尚庙,自我消化不动,就找上咱们司了】

  陈以南想了想商务司的男女配比,基本一比一,确实比工业部十比一好太多了。

  【@陈以南:怎么不找文化司呢?小姐姐很多】

  【@秦崇芳:工业部看不上呗】

  【@陈以南:那我们司还看不上他们呢】

  【@秦崇芳:哈哈,这话我喜欢,行,一百万一次假扮,我给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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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醒来见到陈以南,这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工业部的人出院也没来接,一帮大小伙子孤零零站路边等电车,街边姑娘们窃窃的笑着,边走边看他们。

  林冲小心瞧着程桥。

  好兄弟眼圈有点发青,没什么异常,正望着电车出神。

  商务司干活的效率不愧是宇宙海第一高,调整资源的本事无人能敌,贝浩反映了不知多少次宇宙信号问题,陈以南上手一做回报,从商务司走申请让工业部修整,不到三天,光脑就能用了。

  部门里的人提意见还不如外头友司,真是气死个人。

  “部里又让联谊呢。”贝浩低头点着光脑。

  “无聊。”林冲点支烟,闲的抖腿,“和咱们司的汉子大眼瞪小眼有啥意思。”

  “——这次不是咱们司内部,是和商务司。”贝浩补充说。

  林冲:“……谁?”

  贝浩:“巨头商务司啊。”

  “这要成了以后就不用咱养家了。”

  “商务司的小姐姐赚钱那一个顶十个哈哈哈哈哈。”

  林冲眨巴眼睛,没说话。

  旁边忽然伸来只手:“来支烟。”说完很自觉地把烟盒拿了过去。

  林冲转头看程桥,程副总师点上火,一口气吸掉半支,黑眼圈配着吞云吐雾,看着就颓废:

  “我报名。”

  “报名什么?”

  “报名去商务司傍富婆。”www.mianfeizhuishu.com,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