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总监部会议室。
“不行，老夫绝不同意！”
一个高层言辞激烈，妄图阻止这荒谬的计划。
“加茂信行，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这种给其他世家送资源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
明明已经废除这个活动百余年了，怎么突然就说要办，还是他们总监部来办！
总监部作为咒术界唯一一个和霓虹政界有所联系的组织，虽说因为政府大开方便之门并不缺钱。
但是……
他们的咒具咒物可没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底蕴多。
虽说总监部有不少人是各大世家派来的眼线，大家也心知肚明，但是让眼线们从自己家族掏钱是绝不可能的。
……更何况，如今六眼和十影法出现，奖励必然落入五条家和禅院家的口袋。
其他世家要想虎口夺食，难度极大。
上首的加茂信行不急不缓地安抚众人情绪：“大家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说。”
一个高层冷哼一声：“行啊，就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羂索眼神顿时凉了不少。
他并未发作，而是假装若无其事地挂起微笑：“诸位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叫禅院派系来参加这场会议吗？”
与加茂派系向来不和的五条派系的人嘲讽：“谁知道你怎么想。”
“五条君，不要那么急躁。”羂索说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当然是因为，这一次的大比，是为了除掉十影法而举办的。”
众高层：！
好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大胆！
连禅院家下一任家主，早早登临少主之位的十影法主意都敢打！
“不要自以为出了有关于夏油杰的计划，为我们得到一位未来的特级咒术师，你就真的可以算计十影法了，加茂家的！”
“加茂信行，你可考虑清楚事情的后果了？”
“如若十影法真出事了，我们总监部可会迎来禅院家的疯狂报复！”
“你想死，不要拉着我们！”
“疯子！疯子！”
所有人都在匪夷所思，但没有一个人疑惑他为什么想要杀死十影法。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看看黑市的悬赏就知道了。
那么高的金额，在座的都出过一份力。
＊
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总监部和御三家，还有咒术高专作为咒术界的几大势力，一直在相互制衡。
总监部负责联系外界政府，下属监管部门“窗”负责勘测咒灵和派发任务。
以御三家为首的咒术世家则是负责家系咒术师的相关事宜，走传统的路子，有更加庞大的底蕴。
而两所咒术高专则是大多平民咒术师的相关机构，虽不及世家人多，但是每年的学生数量累计起来也极为可观。
但是——如果要论实力和底蕴，御三家为首的世家是另外两个势力所不能及的。
倒不如说，正因为手中的底牌太多，所以让总监部无比忌惮。
倘若十影法死了，倘若禅院家刚好通过秘法追查到总监部头上……
他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在场的毕竟都是尔虞我诈了一辈子的老狐狸，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他们迅速恢复了冷静。
“老夫是不会同意这个计划的。”
“我也是。”
“根本不可行的！放弃吧，加茂。”
羂索依旧不慌不忙，他转头看向正在沉思的五条派长老。
“五条长老也觉得不可行吗？”
五条长老沉吟了很久，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我告诉悟大人？”
五条悟和禅院况雾关系不错，已经是咒术界心知肚明的事情。
“那么你会这么做吗？”
“除掉十影法，五条家从此不再有所制衡，对于五条家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吗？”
五条长老没有一口答应，而是谨慎地问：“为什么你想除掉的不是六眼？”
“如果十影法死了，总监部该不会又开一个避开五条派系的会议来除掉六眼吧？”
“怎么会呢？”羂索忧愁叹了一口气，语调里颇为无奈，“我只是觉得禅院家目中无人太久了。身为加茂家的人，我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个理由其实不能服众，于是羂索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十影法无论是心智还是实力，都要强于六眼。”
“——如果现在不除，等到未来，只会成为心腹大患。”
五条长老脸黑了。
合着就是因为十影法更强，更具有威胁性，所以就把她除掉呗？
我们五条家六眼逊色多了，相比之下威胁性不大是吧？
虽说很不舒服，但他至少多信了几分。
于是五条长老率先表态：“那行吧，我们五条悟同意此事，家主那边，我会去说。”
至于五条悟？
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左右不过一个玩伴，悟大人很快就会忘记的。
其他人听见五条家和加茂家都打算参与，又觉得说不定此事真有可能成功。
到时候也许还能获得不少利益。
然后他们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坚定变成了迟疑，然后再犹犹豫豫的试探。
“加茂，你确定事情能成？”一个高层问。
羂索胜券在握，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表情。
他说：“不出意外，十之八九。”
众位高层终于下定决心。
“……行，我们藤本家也同意。”
“那我们星见家也同意。”
“我们也……”
“……”
“——你最好做到。”五条长老说。
“当然。”
＊
“当然——”
东京一家烤肉店的包厢里，五条悟兴奋地不行。
“赢下比赛拿到奖励这件事，对于五条大人来说不是轻轻松松吗？”
“还能光明正大的和人打架，维修场地的费用还从总监部那里扣——”
“这简直太棒啦！”
夏油杰有点无奈的拍了他一下：“悟，冷静一点，再不吃肉要没了。”
五条悟怪叫一声：“我的烤肉！”
“你们怎么这样！”
我微微一笑：“不够还可以加，又不影响什么。”
“只能怪你自己太兴奋，拥有号称视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六眼的你，居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烤肉……这又能怪谁呢？”
五条悟辩驳：“可是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活动诶，况雾你就不激动吗？”
我说：“……还好吧。”
“你一定是在骗人！明明你也很想要和其他人打架的吧！”
不，我还真不想。
五条悟突然叹了一口气。
“况雾你可真是无趣。”
我笑而不语。
他以手托腮，白毛顺滑地垂在耳旁，居然还显现出几分奇异的乖巧。
只可惜安静了没一会儿，他突然“蹭”一下站起来，双手叉腰，一脸惋惜。
“可惜杰不能去，不然我们三个一定把总监部的羊毛薅光，前三非我们莫属！”
“我们是最强的！”
？？？
你说什么？？！！
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救命。
好中二好羞耻。
他理所当然的神色太刺眼，让我一时之间失去了表情。
不是，你难道就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我们是最强的”这句话简直就像热血少年漫里的主角宣言。
但是众所周知，这种话向来是只能在二次元里才不显得突兀，而现实里这样做只会引起路人侧目。
幸好现在是在包厢里。
我转头向夏油杰看去，试图寻找一些来自于正常人的认同。
夏油杰满脸写着认同。
——是对五条悟的认同。
我忘了……夏油杰也正处于和五条悟一样的阶段啊。
可恶，就该把这幅场景录下来的，等到长大以后再放给他们看。
度过了中二期之后，人总会成熟不少，他们也总该要些面子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