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饭大妈方小晴气得脸都绿了，她才二十岁，哪里就沦为大妈了。
“再胡说信不信我揍你。”方小晴横眉怒目，扬起手里的铁勺威胁他。
陈庆生再次当个聋子，埋头吃他的苞米粥。
谢勉特别无奈的耸耸肩，本想让他秋收后再卸任的，这家伙太不上道了，非要现在当场出丑，他只能勉为其难满足他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是大队长的相好，他偏向你是理所当然的，哎，看来我只能去麻烦公社领导来主持公道了。”
轻描淡写的话像是在滚烫油锅里滴上一滴水，噼里啪啦炸得社员们头晕眼花，惊愕得嘴里粥没咽下去的人喷了坐对面的一头一脸。
什么什么？大队长和方小晴？
谢勉瞅瞅狼狈的社员，找到点乐子，想为自己鼓鼓掌。
方小晴和陈庆生俱是心肝颤，他们的事很隐秘，而且就那么两次，他是怎么知道的。
大队长媳妇许艳和方小晴的男人赵根脸都黑了下来。
“我撕烂你的嘴。”方小晴心虚，都不敢看众人的脸，铁勺一扔凶神恶煞地向谢勉扑过去。
谢勉歪了歪身子轻松让开，啧啧两声，慢条斯理地说：“一个孕妇这么大火气可不好，小心你肚子里的娃，大队长不是说让你给他生儿子吗？
他可是给了你二十块钱和一罐麦乳精让你好好养胎，答应等儿子生出来把黄脸婆蹬掉给你个名份，孩子掉了你可就没本钱进陈家的门了。”
就是这么巧，原身也不知是什么运气，大队上但凡有什么隐秘的事总能叫他撞见，知道的秘密不少，倒是嘴严，从不透露半点。
他可不是陈狗子，说不说全看心情，谁敢惹他，祖宗八代的秘辛都给他摆在阳光下晒，让无聊的大伙儿好好看看大戏，为无趣的生活增加点调味剂。
本就震惊的众人，视线齐刷刷地看向方小晴未显怀的肚子，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这个瓜太大，要是真的大家伙儿一年都有得聊。
“闭嘴。”陈庆生猛地起身，紧绷着一张脸怒吼道。
许艳本来不信，听了这番话看看做贼心虚的男人再看看惊慌失措的方小晴，小宇宙瞬间爆发，脱下一只鞋对着陈庆生劈头盖脸的拍。
“好哇，我说家里的钱和麦乳精哪去了，你还怪我偷拿去娘家，陈庆生，你是不是人啊你，嫌老娘不会生儿子你倒是早说啊，去找个有夫之妇给你生算什么本事，嫌老娘是黄脸婆，你还是个臭鸡蛋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可怜。
她两个女儿出嫁了，娘家隔得远，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越想越心酸下手毫不留情，愣是给陈庆生黑黢黢的脑门打出几个包。
谢勉看得叹为观止，都想为她鼓掌叫好。
这年头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十几二十块，大队长一个月也只有三块钱的补贴，一下子拿出二十块可见他对方小晴的重视。
陈庆生紧绷着一张脸烦躁地推开她，大吼一声：“闹什么闹，那小子胡编乱造你也信。”
他怎么也没料到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还是个平日里任人揉捏的陈狗子给捅了出来，剁碎他的心都有。
众目睽睽之下，他想蒙混过关怕是难了，想到这儿就想把这憨婆娘锤死。他得不了好，她以为她就能好？没脑子的无知女人。
方小晴更加想不到，因为一碗粥会被个毛都没长齐的混小子把她的脸皮扒在地上踩，有陈庆生当靠山，这一年来看人打饭谁也不敢有异议，偏偏这小子今天像是吃了炸药，谁碰炸谁。
许艳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钱和麦乳精呢，是自己长脚飞到方小晴那去的？”人没了就没了，反正她也不稀罕这老男人，钱和物给她吐出来。
看方小晴的眼睛像是淬了冰，整天嫂子来嫂子去的，哪知就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贱货。
“我怎么知道……”
这婆娘是疯了，陈庆生豁出去，对婆娘拳打脚踢，许艳一点不怵，气狠了爪子尽往他脸上挠，你来我往，两人又打又骂闹得不可开交。
大伙儿都兴致昂扬地看热闹，嘴上不疼不痒地劝几句，谁也没想真的去拉架，万一打到自己找谁说理去。
和大队长夫妻关系好的人倒是劝了，可人家不听。
副大队长李耀祖眼珠子转了转，趁乱转身出了食堂，骑着队上的自行车直奔公社。
谢勉瞧见了，为大伙儿感到高兴，又有好戏看喽。
方小晴的男人赵根是个怂包，头上顶着一片草原在众人的议论中一言不发闷头转身跑了，大家只当他接受不了，她婆婆和小姑子发疯般逼问她是不是真的。
陈庆生不承认她当然不会承认，一脸委屈地说：“没有的事儿，娘，这小子就是怪我给他的粥清了才故意胡说的，我哪会干这种事。”
谢勉这人特别光棍，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惹了他不加倍还回去会失眠，当然，敢坏他事的也不放过。
看着老太太，他咂咂嘴幽幽开口道：“老太太别演了，多累啊，你儿子不会生，还不是你鼓励你儿媳向外发展的。”
他摩挲着下巴想了想：“我记得你最开始看上的是周会计来着，说他年轻长得好，生的孩子好看。
可惜了，人家是个正直的好青年坚决不做对不起媳妇的事，你又把主意打到大队长身上，老是老了点，有钱啊。大队长果然没叫你失望，你儿媳勾勾手指就巴巴的上钩了。”
捧一踩一为敌人拉仇恨值，他历来做的得心应手。
周会计听了他前半截话差点心肌梗塞，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事？听到后面媳妇的小手从他胳膊上收了回去，才松了一口气。
陈庆生脸色阴沉地看着婆媳俩，原来如此，他说呢，方小晴可比他小了二十岁。
众人对各种转折简直应接不暇，目光从这移到那儿，这会儿又集体把目光聚焦到大队长、方小晴和她婆婆宋婶身上。
许艳和会计媳妇恨不得生撕了方小晴和宋婶，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