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含脸色苍白地喘气，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理她。”欧平生把陌含搂在怀里，她的身体不住颤抖。
“平生，我不是个好人。”陌含轻声哭道：“我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害过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他会不会真死了，会不会回来找我报仇？”
欧平生温柔地吻着她，眼眸深邃如夜：“不会。我保证。”
……
在车里，欧平生紧紧得搂着陌含。她还是有些失神，许久后才轻声说了一句：“平生，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为什么？”欧平生抚摸着她的手臂：“谁没有做过违心的事？如果我把做过的所有事告诉你，你一定会尖叫着跳车的。”
陌含哑然失笑：“你又不正经了。”
“现在，我正经的很。”欧平生笑嘻嘻地咬了下她的耳垂：“等下，就难说了。”
滴滴……陌含的手机传来短信，欧平生笑着去拿：“给我瞧瞧，是不是那个甜品店的小老板？”
“胡说！”陌含慌张地背对他，快速浏览了一眼短信内容——“有发现，见面详谈。”
“什么啊。”欧平生不满地把她搂在怀里：“这个时候打扰别人，罪大恶极。”
陌含捏着手机，勉强笑着放入包中。
“看，泰昌的枫林花语！真漂亮，难怪上官列非和你赌这个呢。”陌含笑笑。
欧平生敛起眉，片刻后，也笑了：“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度假。”
当晚，欧平生破天荒地搂着陌含，说了半天话。两人并肩看着墙上巨大的投影，一幕幕的，都是甜蜜的回忆。
“陌含，等我忙完这一阵，陪你去阿尔卑斯泡温泉。我也顺便休个年假。”欧平生说。
陌含抬起头，凝望着他英俊的脸，缓缓地闭上眼睛。
欧平生轻柔地抚摸她，直到她睡熟，眼睫毛微微抖动，这才放开手。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枕头上，拉好被子，然后径直走出房间。
他从她的手机里翻出短信，看了片刻，到书房里打通电话：“12个小时内，把这个号码的资料发给我。”
他坐在红木椅上，胃又隐隐生疼。
心脏某处，也开始疼痛。
许陌含，如果你敢再骗我一次……他咬牙，檀木笔筒被捏着咔嚓作响。
……
两天后的各大报社收到一段匿名视频。纵然只截了几个画面登出，也是吸人眼球的头条。
泰昌影业的珍妮在记者招待会上痛哭失声，出示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袁氏总裁袁业年面对众人发问，怒火中烧，差点把一个记者推到地上。
袁宅里，陌含陪着垂头丧气的哥哥，听着袁穆琛的怒斥：“爸，你就别骂哥了。他都说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呸，他不知道？珍妮不过是个小明星，一年能赚多少？这账户上的数字，都是假的？还有她拿出来的珠宝，件件都是我们袁氏内部出去的！你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别人要费尽心思陷害他？就算是陷害，也是他给了别人机会！早就叫他离那些女人远点，偏偏不听。前一天刚给女儿过完生日，第二天就跑到人家家去，还把人家弄成这样……真是畜生！”
“爸，我真没有！”袁业年大叫：“我进去喝了杯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前一秒，她刚设好镜头要拍摄留念，下一秒，我就对她动粗？我们本来都说好了，以后再不联络。从头到尾，我就和她吃过几顿饭。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去问问雨微，这种鬼话，她信不信？她现在铁了心的要和你离婚，把宁宁也一并带走！！齐家齐刷刷地站在她那边，没有一个人替你说话！”袁穆琛狠狠地扇了袁业年一个巴掌：“你如果留不住她们，这个总裁，也不要当了！！”
“爸！”袁业年痛苦地叫道：“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袁穆琛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袁业年呆呆地立了一会儿，颓然地跪到地上：“雨微要走了，雨微要走了，我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说的全是真的，为什么没有人信我？！”
陌含不忍心地抱住他，劝道：“哥，事情没这么糟。我帮你找嫂子谈谈，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会说散就散了。”
“没有用的……”袁业年哭道：“雨微把结婚证书都撕了。她真的要离开我了……陌含，她真的不要我了……”
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
“知道了。等事情平息下来，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最好的整形医生。这两天，你就再辛苦一下……嗯，你向来很能干，这点，我倒不担心。”僻静的私人会所中，欧平生挂断电话，微笑着抬起眼：“陆先生？”
私家侦探陆然脸色苍白地盯着他：“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欧平生敲敲桌子：“我太太最近忙，我就替她发了个消息。如此而已。”
陆然紧张地扫了眼四周。
“没错，那个，还有那个……都是我的人。我也练过一段时间的自由搏击，如果你想跑的话……可能性很小，但你可以试试。”欧平生的嘴角露出戏谑的笑：“或者，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如果看得满意，或许会给你比预定高得多的价钱。我觉得，天下没有谈不来的生意。”
陆然战战兢兢地想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一只文件袋。
“坐。”欧平生摊摊手，仔细地一页页看起来。
“哦，这张拍得不错，珍妮看到会很喜欢。这个女人，我完全不记得，不过从这个角度看去，好像我和她真有什么。还有公司的注册资料……咦，你查得很细嘛，顺着这条线下去，也许真能发现什么。但是，陆先生，为什么不做下去？”
陆然咽了口口水：“有人劝告我，这里面水很深。”
“还有呢？”
“您太太说的那个名字，恰好和一位特别的女士重名。”陆然斟酌着用词。
“我太太还说了什么？”欧平生追问。
“没……没什么了。她只是给了这么一个名字，说希望能查到她的个人资料，尤其是和您最近的交往情况。”
“她觉得她在这里？在我身边？”欧平生脸色变了。
“嗯，这点欧太太倒没说。她只说那位女士和您关系匪浅，希望能看到照片。”
“知道了。”欧平生脸色铁青地开出一张支票：“如果让我发现，你留了什么东西，或者向别人透露一句，不用那位女士动手，我就可以直接处理。你明白了吗？”
“是。”陆然拼命点头。
“该死的！”欧平生将咖啡杯狠狠地砸到桌上。
……
陌含觉得筋疲力尽，齐家果然是半点不松口，她陪着袁业年在外面站了四个多小时，齐雨微也没有出现。
回家的时候，全身的骨头都累散了架。她匆匆吃了点东西，就上床休息了。
她把手机丢在床头，这两天事赶事，已经把私家侦探忘了个一干二净。她想着明天发个消息过去，无论查到什么，都不必再送过来了。
她宁愿做只鸵鸟，一头扎进他的温柔里，不愿醒来看看完整的世界。
不知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欧平生的脚步声，然后是椅子碰撞倒地。
欧平生没有开灯。他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床头，死死地盯着她。她听到他剧烈的呼吸和咬牙声，那是他暴怒的前兆。
陌含吃惊地刚拧亮台灯，当头就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耳朵嗡嗡响，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
欧平生瞪着血红的眼睛，高大的身躯如同铁塔一般，将她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