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亚对书里描写的天花乱坠的爱情琐碎不感兴趣，倒是这位早死的哥哥恰到好处地抛出了能足够吸引鹿亚的利益诱饵。
迫使有关夜场的信息到手后，入夜鹿亚便亲自来到了这一片较近的夜场入口。
而下午在车厢内收到的那封火烧信就是出自位年轻又强大的的夜场新管理员，希查奈先生之手。
信中没有写要求鹿亚帮他解毒之类的事情，只是简单一句“夜场长老之位空缺了一名，不知阁下可有兴趣？”
说实话，没兴趣是假的。
穿梭过漩涡，大脑有一瞬间的眩晕。
待视野清晰后，有暖调的霓虹打在鹿亚头顶的一片兜帽上，下意识伸手将帽檐压的低了些，再抬眸望去脚下白雾缭绕，像是现代化舞台的干冰特效。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雾道路两旁种着成片浅紫的鸢尾，鹿亚感觉不到四周的空气流动，没有风，那鸢尾却可以无风自动，像是伴着人类听不到的爵士音巧笑嫣然地翩翩起舞。
“咯咯，有客人呀~是两个帅小伙~”
“哇呀，好酷好有型，他们一起进来的，又是一对呀真可惜……”
……
娇滴滴的对话带着调笑夹着惋惜传入鹿亚与艾一耳中。
鹿亚目光左右巡视一圈看不到说话的人，清脆悦耳的轻笑却仿佛就是贴着她的耳朵响起的。
不得不说，场景是美，笑声也好听，合在一起就有些惊悚了。
终于，在鹿亚与艾一的沉默下，四周的鸢尾花有了动静。
零星的光点自花蕊里冒出，旋转着聚集在两人面前，先是一对玻璃似的翅膀从光芒里展开，俏皮的女音从光里传来：“两位是第一次来夜市吧？”
尖耳的精灵露出她小巧精致的容颜，眉尾鸢尾花图腾上延入发梢，比童话电影里刻画的还要俏丽可爱。
“哟？这里居然会有精灵？”比尔的声音响在耳边，理论上说他也算是精灵的一种，见到同类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这不一样，”连接共感后，鹿亚的问题一字不落被比尔听到，开始认真地与鹿亚科普，“我是物灵，跟你那微洺导师属于同一种，存在的久了接触的魔法气息多了，渐渐形成的精灵。而你面前的这只花精灵，属于自然精灵。”
“他们是一出生就带着天地灵气成长的，年龄比我们小很多，但一出生就能活几百年，因为花草这些短暂生命的东西是不可能后天形成魔力的，要是像我们物灵一样后天形成，她花期早不知道枯多少次当肥料都没影了。”
鹿亚微不可见点头，悟了。
“美丽的精灵小姐，”鹿亚像模像样地站直身子，礼貌开口，“我与我的伙伴第一次来到这里，不清楚路况，能有幸邀请您为我们指路吗？”
面具下的凤眸熠熠生辉，专注看一人时，怎么看都好像带了深情。
鸢尾精灵被这目光看的红了脸，害羞地挥手：“讨厌啦~带路就带路嘛~干嘛这么看着人家啦，人家会害羞的。”
艾一就站在鹿亚身后，不屑撇嘴，对鹿亚出卖色相的行为嗤之以鼻。
面前这只鸢尾精灵算是花精灵里比较大只的了，只有艾一无名指那么大，剩下的则是躲在两边的鸢尾花瓣下，小心翼翼探出头看向来到这的陌生人们。
“哦，不行，”面前的鸢尾精灵突然暴风式甩头，勉强从鹿亚的“色诱”中缓过神，“我不能带你们去，不过就沿着这条路往前走，看到缠着葡萄藤蔓的山洞，那里就是夜场的入口了，但……”
鸢尾精灵话音一转：“你们来这应该也打听过了吧？手染无辜人鲜血者不可进夜场，我们东家新订的规矩！那棵葡萄藤蔓就是测试你们有没有手染无辜鲜血者的测试，你们跨进一步，如果葡萄结果实了，绿的表示可入，红色代表杀过人但不多，可如果是紫到发黑……那就不能进了。”
鸢尾精灵小心翼翼瞥了站在鹿亚身后的艾一一眼，一双翅膀顿时紧张的扇地更快了些。
鹿亚随口问道：“为什么？”
“第三种情况，代表杀的人太多了，”鸢尾精灵苦恼皱眉，“那样的人太危险，管他杀的是无辜的人还是恶人，讨厌血腥的山神大人都不会让他进夜场，但凡跨进一步就会受到山神的所有攻击，所以如果你们当中有这样的人最好不要进夜场哟。”
精灵说完，好似完成了任务急着下班一般，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夜场建筑在一座山里，这座山存在上千年，于是孕育出了神，这神原本只是自然精灵，活的久了日积月累便成了山神。
有了生活在夜场的这些人后，便成了这些人的守护神。
“原本守护神是不承认这些信徒的，因为原本生活在夜场的人都是肮脏的手染鲜血的恶徒，”鹿亚走在前方，对艾一讲述自己打听过来的故事。
“希查奈上位后，用自己的态度行动与努力打动了这位山神，所以十年前山神就真正意义而言成为了他们的守护神，说来能打动神，那位应该也不简单。”
鹿亚自顾自说着，没有看到身后眉头越皱越紧的艾一。
“神这个东西虚伪极了，”慵懒不屑的声音悠悠传来，“十年前，你说的那位希查奈还没上位的时候，那些夜场的人不照样在这位神明的眷顾下活的好好的？”
嫣红的嘴角扯起嘲讽的弧度：“之前所谓不承认的信徒，面对他们给的好处却照收不误，做的坏事装瞎子当聋子，现在又要用冠冕堂皇的讨厌血腥遮掩了自己之前纵容的一切，名声跟供奉一个都不想放过，这么虚伪的玩意也敢称自己是神？”
鹿亚不知道那山神能不能听到艾一大逆不道的话，但又诡异地觉得对方说的还挺有道理。
忍俊不禁地起唇笑笑：“照你这么说，你见过的虚伪的神还不少咯？”
身后没再传来声音，鹿亚途中回头望了一眼，对方只是静默无言地垂眸，看不清对方在想什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