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闪过笑意，鹿亚用另一只胳膊垫着头，趴下歪头看向眼前站的笔直的乌鸦：“好呀。”
“艾一你喜欢什么呢？”
女孩的第一个问题就让艾一沉默了一瞬。
脑海里想到那天对方端给他的布丁，鬼使神差道：“甜的东西……奴都挺喜欢。”m.
“嗷……那你会跟我一样，偷吃放在冰橱里面的布丁吗？”
艾一：“……”
“会。”
……
两人一回一答聊了有段时间，鹿亚发现对方对孩子真的很有耐心，几乎只要她问，对方一定会尽力去答。
上课的钟声叮咚响起，乌鸦扑棱了几下翅膀准备离开了。
“艾一，”乌鸦刚走到窗边，听到女孩的呼唤，慢慢转头，“跟您聊天很高兴。”
乌鸦的一双红眸里有渐渐升起的笑意。
黑翼展开，飞向窗外碧蓝的天空。
离开人心道，我也很高兴。
……
“先生，感觉好些了吗？”
温热的毛巾敷在公爵的额头上，微洺看着手中的怀表，时间到后替对方拿下毛巾，眼神有些担心地看向轮椅上闭眼仰头的男人。
鹿微瀚苍白的唇边留了一圈浅浅的胡渣，是最近刚长出来的。
伸手将手背搭在粘了热气的额头上，公爵慢慢睁开眼，无神的瞳孔落到深色的天花板上：“微洺……我最近……总是会看到幻觉……”
“我会看到长大后的小亚……但我感觉那人好像又不是小亚……”
微洺不急不缓出声，打断对方的思考：“也许先生您是太关心小姐了，开始期待她长大之后的样子吧？”
不算明亮的卧室内寂静一瞬，许久才传来鹿微瀚低低的叹息：
“也许吧。”
……
“虽然我到时候会帮你，但是你现在等级较低，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升一下。”
这回来夜场，鹿亚不再是一身紫袍，而是换了身白金束腰的衣服。
与她的面具合适许多，并且行动也变得方便。
面对刚说完话又开始低头不停咳嗽的希查奈，鹿亚转手变出一个药瓶，放到他的耳边轻轻晃了晃，颗粒物相互碰撞的声响随着鹿亚的动作传到对方耳中。
希查奈艰难转头看了小药瓶一眼，断断续续地问道：“咳……这是……咳咳咳，什么？”
鹿亚见状，迟疑了下还是将手搭在对方后背顺了顺，找到几个穴位按了几下，对方无休无止地咳嗽频率这才缓和了一些：“你的这个毒很奇怪……我一时半会的确没办法帮你解。”
这种毒给鹿亚的感觉很奇怪，好像的确在缓慢吞噬希查奈的生命，尤其是肺部等器官也正在缓慢衰弱。
是连比尔都没见过的中毒症状。
有几个相似的，但有些地方都不对应。
想到这，鹿亚觉得最近她不能处理的事真的频繁冒出，让她有种挫败无力感。
将手中的药瓶打开，里面浓郁的药香随着瓶口飘入希查奈鼻尖。
对方瞬间觉得空气都变得新鲜了许多。
咳嗽声渐渐小了下去，喉头有淡淡的腥甜，少年喉结上下滑动，看向鹿亚手里的药瓶沙哑着声音问道：“这是什么？”
“我根据你的症状制作的相应补药，”鹿亚倒出一颗在掌心，那淡绿色的药丸圆圆的，被她托在掌心，“都是滋养身体的药，我不敢随意给你调制克制毒的药，换个方面滋养应该就不会对身体有害了，吃了这个应该会好一点。”
希查奈比鹿亚想象中的还要配合，她刚说完，对方就低头含过鹿亚掌心的药丸吞了下去。
柔软的唇瓣有意无意扫过鹿亚的掌心，女孩眼中却只高兴与病人的配合，并没有其他反应，笑着收回手：“东家还挺相信我，也不怕我再给您二次下毒。”
“用人不疑。”希查奈垂眸，没有去看对方含笑的双眼，唇瓣上还有温热的触感，即使隔着手套，依然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
将口中的药丸嚼碎，一开始时没有味道，只有浓郁的药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过了一会后才有淡淡的甘苦味在舌尖酥麻传开。
看着对方脸上退下因为咳嗽泛起的红晕变回苍白，鹿亚觉得药效应该还不错，至少对方没有继续咳了。
呼吸渐渐平缓后，希查奈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回鹿亚身上：“虽然我知道您在刻意隐瞒身份，但是我还是得冒昧问一下您现在的年龄，因为我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对您的训练安排。”
希查奈对鹿亚的目标比较小，一个月用来升两三颗星的等级是不太可能，总要进一颗星吧……
但如果对方年纪实际上很大，这跟天赋就有些挂钩。
经过几天的思考，希查奈觉得自己还是要再考察考察。
这边鹿亚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如实道：“十一。”
“嗯好，十一岁不算老，既然十一岁的话……”
平淡的语调顿时止住，希查奈有些怀疑转头：“是十一岁还是二十一？”
鹿亚再次重复：“十一岁。”
这回轮到希查奈沉默许久，仿佛这一刻觉得自己才是那小丑。
于是他低头再次咳嗽起来。
这回不是因为体内的毒素，而是激动的。
就在鹿亚思考是否将药瓶扒开准备往他嘴里灌的时候，希查奈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小兄弟……才十一岁就出来赚钱了啊？挺厉害的……”
鹿亚看出了对方眼底的犹豫。
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淡漠且认真道：“您现在想劝退我已经晚了，那株夜菱我势在必得，如果您后悔了想放弃与我的合作，我倒是不会说什么，但一个月后就算不参加你们的长老选拔，夜菱我也一定会去摘的，本质上跟参加竞选没什么区别。”
言下之意，您不带我没关系，大不了我自己去。
希查奈被这一席话讲的直皱眉，大概是对方的年龄跟自己的弟弟一样，他心里有不忍：“但是这很危险，跟平常的小打小闹不一样，而是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听大哥哥的，你现在还小，夜菱想摘什么时候都有机会，但你要是出了事家人一定会很伤心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