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
马嘉祺先睡醒，轻轻地把手从黄秋月的后颈下抽出，动作极轻地从床上下来。
马嘉祺先是替黄秋月从衣柜里挑了套妥帖的职业装，折叠整齐放在床边的椅子上，才去卫生间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出去洗漱。
等他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粥从厨房走出来，黄秋月也换好了他挑的职业装，揉着眼睛走出主卧。
“马老师，你起得好早。”黄秋月把手放下，绕到马嘉祺身边，抱住他的手臂，“我有点紧张。”
马嘉祺轻轻地揉了揉黄秋月的脑袋，“不紧张，乖宝，先吃早餐。”
“我的状态看上去还好吗？今天我不想化妆。”黄秋月仰着头，左右摇了摇。
马嘉祺双手捧着黄秋月的脸颊，细细地看了几眼，长嗯一声，“昨晚睡得挺早，没有黑眼圈。最近也没有长痘痘，皱纹......我们乖宝还小，不会长。”
黄秋月听着马嘉祺朴实无华的描述，笑了笑，“那需不需要化妆嘛。”
“不用。”马嘉祺捏了捏黄秋月两边脸颊，“吃早餐。”
黄秋月应了一声，踮起脚亲了亲马嘉祺的下巴，然后与他一起坐在餐桌边，低头慢慢地喝着粥。
“马老师，你说我会不会被为难得下不来台？”黄秋月停下勺子，看向马嘉祺。
杨氏董事会的董事们与她以往对接的那些公司负责人并不是一个量级的人物。
他们中大部分人与干爹有着共同努力创业的经历，对当年差一步当上董事长仍耿耿于怀，与干爹维持着多年情谊，又对杨氏一直忠心耿耿。
她没法像以前那样只一昧摆出强势的一面，甚至可能还需要服软做出让步。
她还从未在生意场服过软，哪怕是处于劣势的谈判，也仍然是腰杆子挺直从容不迫的模样。
不化妆也是为了削弱些面容上的清冷。
“不会。”马嘉祺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坚定，又放柔了声音，“我们乖宝最厉害了。左右也是跟人坐一桌聊两句，别怕。”
他对她的能力是知晓的，也是信任的。
她虽然看着柔弱纤瘦，但在生意场上的气场却一点儿也不弱。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紧张的她。
他没法陪着她出席，便只能在她出席会议以前，安抚好她的情绪，让她第一战打得漂亮。
黄秋月嗯了一声，接着把勺子往嘴里送去。
不多时，两个人喝完了粥，又收拾好碗勺，并排离开小家。
马嘉祺把车速放得缓慢，又开了旋律轻缓的纯音乐，提起马骁在学校的表现。
渐渐地，黄秋月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
马嘉祺驾驶着车子停进杨氏的地下车库，黄秋月解开安全带，又拉下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手搭上车门，准备下车。
马嘉祺握住黄秋月的手腕，“乖宝，先抱抱？”
黄秋月回过身，随即被马嘉祺搂进怀里，他的大手上下咕噜了一下她的后背。
“加油。”马嘉祺亲了亲黄秋月的额头，“我等你下来。”
黄秋月笑了笑，点了点头，也礼尚往来般亲了亲他的嘴唇，然后推门下车。
黄秋月拾级而上，高跟鞋踩在台阶上，清脆的脚步声一下接着一下，没一会儿从负一楼走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站着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与几位穿着职业装的女孩，低声交谈着，一看见黄秋月上来，便安静了下来，微微低着脑袋，看着她逐步走近。
“老大，你来啦。”为首的一个女孩往前迎了一步。
“你们来这么早？”黄秋月拢了拢外套，惊讶地问着。
“老大第一次上班，我们肯定得早到，给老大长脸呀。”
“怎么样，今天我们要跟着一起进去吗？还是站在外面就可以了？”
“我都有点迫不及待跟着老大大杀四方了。”
“贫嘴。”黄秋月笑着点了点头，朝电梯轻抬下巴，“等会儿你们在外面等着就好，见到人记得叫人。”
“是，老大！”
八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着。
黄秋月嗯了一声，带着他们走向电梯，一路直达九楼。
她今天没有选择乘坐董事长专属电梯，一是放低姿态，先讨个好，另一个也是为了观察总公司其他员工在得知新董上任后的反应如何。
以便她进行后续的人事调动。
电梯停在九楼，团队里的一位男人挡住电梯门，等着其他人都出去了，自己才走出电梯。
八个年轻人并排站在会议室门口，微微笑着，再没有过多交谈。
黄秋月走进会议室里，与负责会议主持的工作人员交谈片刻，一起把会议室布置好，然后坐上了主位。
老董们陆续进门，一看到主位上坐着黄秋月，都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啧一声，然后满是不屑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杨爸爸与王叔最后进门。
杨爸爸与王叔朝黄秋月点了点头，才向老董们打了声招呼，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主位下面一个座位。
“老杨，今天就退任会不会太着急了？小黄总这才多少岁，哪里能担任这样的重任？”离杨爸爸最近的一个老董，皱着眉头提出异议。
“我知道，小黄总以往成就不低，但那完全就是小孩子闹着玩的。杨氏交到她手上那不是在冒险吗？”一位老董紧接着表达不满。m.
黄秋月以往的成就是不低，但在多活了几十年又硕果累累的商界老人们来说，压根不够看的。
能唬得住资历不深的普通公司负责人，却唬不住他们。
黄秋月保持着微笑，没有接话。
这话她接不合适，急于开口证明自己，反倒显得她没有与新董身份相配的能力。
“我膝下就两个女儿，大家都知道的。小沫不着调，能把y.m.做得风生水起已经是不容易了。杨氏交给她，你们更加放不下心来。”
“交给外人，你们和我都不愿意。我们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坐不了这个位置多久。”
“月月的能力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她的本事也是跟在我们身边学的。你们总得相信你们自己的能力吧。”
杨爸爸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桌面，“发布会已经开过了，结果不会再有变更。好了，所有的不满到此为止，会议正式开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