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顾弦能打得过他们么！你看看顾弦都成什么样子了。”
星舰指挥官们慌乱无比。
靠着战场后方，还没有被汤姆的突然袭击波及到的指挥官们大叫着，“快开炮，对准扶桑号，开炮！”
“不行，不行！”超能星系的总指挥官大叫着，“我还没有脱离战场，等我脱离战场，我只要一点点时间！”
“来不及了，战局已经是一面倒的局势，现在再开不炮可就来不及了！”
“所有主炮蓄能，等我逃离，等我逃离那个范围瞬间开炮，好不好！时间来得及，来得及的！我以超能星系的名誉担保！”
总指挥官说着屁话，自己都不相信，亡命逃窜，只求离那片可怕的战场越远越好。
连顾弦这个魔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还怎么打？
联邦要遭殃了！
“轰！”一拳跟着一拳，这两台钻石机甲在失去了理智之后，反倒没有了身为人类所有的担惊受怕之类的情绪。
在不受到情绪影响的情况下，他们化身为可怕的杀戮机器。
他们的速度远远超过顾弦的想象，力量也不是顾弦能够承受的。
起源能量体已经破碎了三次，大量的六星能量结构湮灭又重生。
在顾弦心脏扎根的那所有能量结构的老祖宗，那个三角形的能量结构在苦苦支撑。
它的名字也叫起源，它是所有能量结构的起源，被称为最稳定的能量结构，也是最简单的能量结构。
顾弦当初感念它帮了自己大忙，所以将它纳入最重要的心脏之中。
事实证明，这个自认行将就木的能量结构拥有着所有能量结构中最稳定的特性。
无数的六星能量结构在破碎重生，只有它坚若磐石，统领全局。
这一幕实在让人感慨到落泪。
顾弦仿佛看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站在他的身体的战场上，站在战场的最前线，支撑着一次又一次的敌军冲锋。
它从未倒下，也不可能倒下。
但顾弦首先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快要承受不住了。
气息逆行是一把双刃剑，在这次失败之后，时间一过去，可怕的折磨就来了。
肉体上的折磨还是其次的，顾弦最害怕的是实力的瞬间削弱让他在这两台钻石机甲手中更没有还手之力了。
他被一次次砸飞，苦苦支撑。
最常用，用得最顺手的黑暗刺剑即便叠加了妖刀和啄木刀，也无法突破这两台钻石级机甲的防御。
而他们随便一拳就能打得变色龙机甲出现一个大窟窿。
“就这样输了么？”顾弦似乎是累了，在这种时候，他竟然罕见地开小差了。
训练营里面，小鬼急得像是什么一样。
“顾弦，振作一点！如果你的呼吸法在这个时候达到第六层，你不仅可以消除气息逆行的后遗症，他们也会完全不是你的对手！我以前打过他们，只要你到达呼吸法第六层就行！”
“呼吸法第六层……”顾弦苦笑了一声。
呼吸法第六层是顶层了，顾弦明明已经达到了第五层的巅峰，但终究难以突破。
或者是他天赋不够，又或者是因为之前的好几次突破都是借着外力，导致他现在的壁垒极其厚重。
他知道，自己虽然已经是第五层巅峰，但距离第六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厚重的壁垒，除了依靠时间的打磨，他完全找不到任何办法。
“或者！或者你的起源能量体达到九星！不，八星也行！”小鬼叫嚷着，“只要达到八星，他们绝不是你的对手。”
顾弦头一次生出想骂小鬼的念头，但他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驾驶舱里，他只是翻了一个白眼，就被再次打飞出去。
变色龙机甲已经是千疮百孔，训练营传输过来的能量流越发庞大，但只来得及维持住变色龙机甲不崩溃。
在两个完全黑化的s级机师面前，即便是变色龙机甲也难以抵挡。
“顾弦，你绝对不能死啊！”小鬼带着哭声大声叫嚷着，“团长已经在我面前死过一次了，你可不能和团长一样！你们不能都对我不讲信用，你说过你要振兴永痕文明的！”
“喂喂喂，谁说话不算数了，我想休息一下再打不行么？关键是他们不给机会啊。”
顾弦在心里说着。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和他们打。”小鬼提议再次接管顾弦的身体。
“没用的，你出来更惨，你不会起源能量体，他们熟悉你的作战方式。”
“那怎么办？”
眼看着顾弦又一次被砸飞，胸口都瘪进去一块，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大口吐血，小鬼心疼到脸色发白。
起源能量体在不断修复顾弦的身体。
得亏有训练营，有能量海，源源不断的能量让顾弦支撑到了现在。
要是换做以前的话，他只怕早就在第一次就死在他们手里了。
小鬼的注意力全在顾弦身上，他没有注意到，就连顾弦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他们之前在顾弦手上打开的那个比针尖还小的那个链接能量海的口子，在这一次次的撞击之下，在起源能量体一次次的修复之下，逐渐变大。
这变大并非是能量海冲击的结果，也不是意外，而是顾弦心脏那名为“起源”的三角形能量结构在每一次修复顾弦身体的时候，自发扩展的结果。
它察觉到顾弦所需要的能量不足，而另一边有比训练营传输过来更多的能量。
于是，这道口子便逐渐变大。
顾弦真的要感激这个老祖宗一样的能量结构。
它已经不止一次在最危难的时候救过顾弦。
当初形成起源能量体的时候，满天繁星没有一个同意成为起源能量体的一部分。
是它带头落在了顾弦的身上，带动无数星辰坠落，寰宇震动。
后来也是它，一次又一次稳定住起源能量体，帮助顾弦突破。
它是所有能量结构的祖宗，是第一个出现的能量结构。
不客气的说，它甚至已经诞生了灵智，形成了和天使们一样的纯能量结构生命。
如果把它类人化，它的外表应该像是一个慈祥、沉默寡言，无比坚强却又智慧和善的老人。
顾弦得给它磕一个，叫一声爷爷。
他也得给自己磕一个，还好在形成起源能量体的时候，看老爷子要黯然离场，没舍得放他走。
这是顾弦此后真实的想法。
在这一次，又是它救了顾弦的命。
也只有它，能够在训练营封锁的情况下，把那个锁打开一道小口子了。
手指上的那个孔隙越来越大，终于，在达到了某一个临界点的时候，顾弦骤然觉得手指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这痛楚甚至压过了气息逆行带来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这惨叫还没落下，又变成了舒服的感觉。
顾弦“咦”了一声，陡然回过神，从半昏迷状态清醒。
“怎么回事？”
小鬼只问了一句，然后整个人便呆滞了，“你，你你，你你的手指！”
顾弦下意识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
“和能量海连通了！”小鬼的嗓门忍不住提高了八度。
“那会有什么后果？”顾弦觉得后果应该不太好，但还没想好会有什么后果。
“你会被能量海撑爆掉！高水位的水会向低水位流淌，你就是那个低水位！现在是整片大海要分一半的水给你，让你喝了它，还得把它储存在体内，这样才能形成一个平衡！”
“那之前和训练营不也是这样？”
“训练营是训练营，你是你！整片训练营完全可以消化掉钥匙碎片带来的能量流通，你和训练营比？你是个人啊！你开什么玩笑？”
“那咋办？”顾弦也傻眼了。
“我看一下这空隙有多大，如果小的话，还来得及封住，如果……”小鬼的声音停下了。
“如果什么？”
“你死定了。”小鬼什么都不解释了，给顾弦下了定义，“你会被能量海撑爆的，这里会出现一片新的能量海，也许会被整片西龙星系吞噬同化。
“如果这样想你能开心的话——这片能量海的中心点会是你的尸体，当然，那个时候你的尸体早就不见了，也许他们会以你的名字给这片能量海命名。”
顾弦人都傻了。
比西龙星系还要大的能量海？现在在往他的体内灌？
“一丁点办法都没有么？”顾弦仍旧不死心。
“还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暂缓这个过程。”
“什么办法？”
“重病下猛药，如果这时候有大量的能量对你进行冲击，和它们形成短暂的能量均衡，也许可以维持一个脆弱的平衡。”
小鬼解释了一句，“当然，这能量均衡状态，我说的是和从这个通道里涌过来的能量形成均衡，类似用一个塞子把缺口堵住。”
“那我到哪里找这么多的能量？”
“你要不再找一片能量海？”
顾弦沉吟，“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嗯？”
“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精神也变好了，他们现在不是还在对我进行攻击么？”
小鬼同情地看着顾弦，满是悲哀，“所以啊，你要噶了，死人都这样。”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