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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的故人

  

秦倣自嘲的笑了一声,心想,是呀,我和一棵树计较什么?


“司腾,你要不要去买点儿布料什么的?我听说苏绣用来做旗袍很好看。”秦倣起身,看着司腾的背影。


司腾点点头,“好吧,顺带再买一台缝纫机回来,外头的裁缝,做的太粗糙了。”


秦倣百无聊赖的等着司腾捯饬了一个多小时,才从幽幽深深的巷子里走出去,坐上了车。


车里的空调开得很低,秦倣扯了一下胸前的衬衫扣子,“家里的空调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会儿就自动停机。我早晨起来,差点热死。身上都是汗。”


司腾不理他,只翻下化妆镜,看着自己精致的妆容,和美丽的脸。


“喂,司腾,我和你说话呢。”


“我听到了呀。那又怎么样,我不用那个东西。”司腾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你们人类真是矫情,一年四季,乃是自然规律,非要在把夏天弄得很凉爽,冬天搞得很热乎。不懂你们在瞎折腾什么?”


闻言,秦倣又再次思考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和一棵树去掰扯这些。


但是还是忍不住搭话,否则这么一路开过去,要无聊死。“因为我们是热血动物,你是植物,冷血的。所以感受不到热的难过和冻得吓人。”


司腾瞅了他一眼,伸手按下了收音机开关。 记住网址www.mianfeizhuishu.com


正好调在了一个戏曲频道,广播里幽幽的传来了琵琶弹唱的评弹声。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醉。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


恩恩爱爱。


这软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吴侬软语特殊的腔调,撩拨的空气中都是柔媚。


司腾默不吭声的听着,一曲终了,广播里的播音员说话都是苏州话。


嗲嗲的很甜人。


“秦倣,你说,那个玫瑰,怎么会喜欢听这种东西?”


司腾皱着眉头,忽然问道。


秦倣有些不明所以,“这么好听,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听呢?”


司腾看着路两边的树木,这个城市,连道路都不是太宽敞,七月的蝉鸣吱吱的散布在空气中。


车窗关起来,隔绝了暑气,“我总觉得,这里我来过,那评弹唱词我也听过。你说奇不奇怪?”


秦倣闻言,略微一思索,“是不是另外的‘你’来过,你带着‘你’的记忆,所以感觉很熟悉?”


司腾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融合以后,我感觉自己记忆很多都变得模糊,隐隐约约记得一些,但是又不是太清楚。你说,如果‘我’来过这里,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最后有没有达成目的?”


“我不知道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秦倣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在斑马线前头,等着前面人群走过去。


匆匆的人流中,忽然一个穿着玫粉色旗袍的女子,停下了脚步。和一众来往如梭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容貌姣好,身段窈窕,头发齐肩,烫着波浪卷儿,上头带着一只镶着红色宝石的玫瑰发夹。


转过脸来,看向司腾和秦倣的车,嘴唇无声的动了一下,然后带出了一个微笑,又迈动步子,高跟鞋一步步的走远了。


秦倣伸手指着那群人,“司腾,你看那个女人和你的品位一样啊!”


司腾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个女人,她刚刚的嘴形,是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司腾低声念叨了一句。


“嗯?好久不见?你认识她吗?”秦倣诧异的看向司腾。


这时候人行道上行人已经都走了过去,红绿灯变成了绿色。


不等司腾回答,后面的司机已经按响了喇叭。


司腾揉了一下额角,“好久不见?我们见过,什么时候见过?”


秦倣见她的状态不好,松了刹车,车子溜了出去,正常行驶了起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司腾翘起小腿,圆润的弧度在旗袍掩映下,更加好看。


“不记得了,我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秦倣闻言,有些奇怪,但是也不好多说。“没事,可能是一些记忆缺失。兴许哪天,就能想出来了。别着急,这么想来想去,对身体不好。”


司腾指尖有藤蔓溢出,在空气中打着卷儿,又收了回去。


“秦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苏州吗?”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又不能确定,思绪在脑子中游走,像一只泥鳅。


秦倣挑眉,“嗯?为什么?”


“因为,我听说苏州沧浪亭里头有一样宝物。不过那东西,是一百年前传出来的踪迹,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我如今来,就是想要探听一下虚实。可是沧浪亭那一处,一直都由玄门白家镇守,想要去看看,很不容易。当年的围剿,白家并没有参与其中,如果我冒失的过去直接要东西,无异于引战,到时候很可能再次搅起事端。”


司腾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秦倣疑惑,“什么宝贝,能让你这么想要?”


“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司腾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往下说。“等拿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别多问。那东西,是‘我’的记忆里的,如今我来寻它,也是‘我’给我的指引。而那个女人,好像是‘我’的熟人,我虽然没什么影响,但是看到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有一种熟悉感。”


秦倣点头,“‘你’在你沉睡那些年,发生的一些事情如今确实是很难回忆。要不要追过去?”


司腾透过后视镜,看着刚刚那条斑马线,上面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街边上人流如织,一旦混入了纷纷扰扰的人群中,就再也看不见了。


“不用,她既然出现,就是在等着我。不过早晚,她肯定还会寻过来。我有种预感,这个女人的存在,是对我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车子一路开着,在这种慢节奏的城市中,秦倣感觉自己连开车也用不着提速,就轻轻的将脚搭在油门上,车子缓慢的行驶在城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