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亚承认，听到这她心动了。
没有人会对金钱权利作对。
她的野心不低，比表现出来的要高上好几倍。
思考过后，鹿亚处事不惊地回以对方别有深意的微笑：“可是东家您应该也清楚，您说的这些，与我而言，只有我想就能有，以我在药师界的名声，医联那边早在半年前就对我抛出了榄枝，权利金钱，好像还不足以诱惑我参加这次长老选拔哦。”
对方听了她的话，好似早已意料她会这么说，彼时两人已经来到希查奈的办公桌边。
为鹿亚拉开座椅后，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两人对立而坐，希查奈举止优雅地为客人倒好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有一样东西是艾雅先生您应该很感兴趣。”
说着，他拉开身侧抽屉，从中取出一本脱落一页书壳的旧书，摊开在桌面上有目的性地翻到一页。
将那页转向鹿亚。
看到面前复古的纸张上画的东西后，鹿亚放下茶杯的动作一顿，诧异挑眉：“怎么？你们这场竞选的奖品有夜菱？”
希查奈点头：“在下拜访霍先生的时候，对方跟在下询问了您所想要的草药的下落，碰巧，夜场有其中一株，但这是千年仅有的一株。”
鹿亚捧起那本书，仔细地阅览起来，上面所描写的草药习性跟她了解到的几乎别无二致。
“就是这个没错。”脑海里响起比尔的肯定。
夜菱是治疗鹿微瀚腿伤药剂的药材之一，剩下缺的三株里的一个。
那三株草药每个单拿出来都像是传说一般，不知道下落，只有偶尔的富豪手中会出现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一株，每个都被称为千年难遇。
看着鹿亚盯着书上的草药出神，希查奈声音温和地解释：“您也知道，夜场哪里都好，就是没有白天没有阳光，所以住在这里的暗系居民很多，也是因他们的存在，夜场的暗系气息弥漫在包裹夜场的山脉里，从而供养出了许多暗系植株，所以您想要的夜菱，夜场有，并且被誉为千年开一次的权利之花。”
对方深紫的双瞳划过暗色：“今年竞选的方法，便是采到长在山顶最端的这株夜菱。夜菱开花象征成熟，您应该比我更懂，而它开花必定是月圆夜，暗系气息汹涌时刻，最近夜场内暗系的成员能力有很明显的飞跃成长，有专业人员预估是夜菱要开花了。”
鹿亚眼睫微动，开始思考希查奈的话。
年轻的夜场管理员察言观色，给了鹿亚一段思考的时间。
时间在这一刻流逝的悄然，大楼顶端的铜钟敲响午夜的号角，屋内掩埋在面具底下的面色一直保持沉着地思考。
终于，在钟声敲响的第三下。
青葱般的手摘下兜帽，白发垂落，稚气未退的声音轻缓问：“你们长老竞选需要报名吗？具体时间地点是什么？”
鹿亚问完问题的瞬间，希查奈露出毫不收敛的笑意，有达成目的的满足与庆幸，他朝鹿亚伸出手：“下个月十五号，地点就在六菱山，这是夜场的外壳，到了登记名字即可参加，我会在山角的入口等您艾雅先生，合作愉快。”
戴着白手套的手与少年的大手轻轻相握，明显小了一圈。
因为对方的同意，希查奈悬了许久的心放下，被手中传来的柔软触感电了一瞬。
“合作愉快。”
鹿亚笑着回应，却发现对方有小幅度的走神：“还有什么事没说吗？”
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的希查奈默了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先生您的手真小。”
鹿亚：……
默不作声抽回自己的手。
迎着对方含笑的双眸，鹿亚莫名有种被看穿的心虚。
希查奈却没有继续追问，不想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人都会用化形水化形，这是很多人的惯用手段，银发的人城中很少，他查过，没有一人体型是与面前这位药师相匹配的。
对方竟然有心想隐瞒身份，他也不需要去刻意揭底。
只是好奇心是人的基本，他还是不免会想对方伪装下真正的面孔是怎样的？
想着艾一还在外面等自己，鹿亚也不能彻夜不归，商定好后她被管家送着离开了夜场。
希查奈要去处理循着那些刺杀者查出来的人，没有亲自送。
入口外的银发少年。
正悠哉悠哉地靠在老人原本靠着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晃着。
手中还盘着几颗紫到发黑葡萄。
他差不多已经吃完两筐葡萄的量了，那位药师大人还没出来。
该不会被灭口了吧？
他这么想着，手里丢了一颗葡萄到嘴里。
旁边老人瑟瑟发抖，外加可怜兮兮地抱着葡萄架蹲在岩石角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心疼自己的头发还是葡萄。
末了，像是感觉到了气息。
少年的身影下一秒消失在了摇椅上，来到了再次旋转出现的浅紫烟雾前。
踩着黑靴的一只脚先从漩涡里踏出，他正在等的人终于从夜场走了出来。
“怎么去了那么久？”艾一下意识询问，末了鼻子动了动，皱眉，“你身上味道好重。”
“处理了一些事情，”鹿亚不明所以，低头闻了闻身上，的确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是有一点。”
想到刚刚希查奈背着自己，应该是那段时间沾上的。
鹿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艾一却突然就像闻到了瘟气般往后退了一大步，脸上满是抗拒：“你离我远点，好熏。”
鹿亚沉默，觉得对方上辈子也许是条狗。
不然怎么会对气味如此敏感。
“挺香的啊……”她不满地嘟囔一句，有礼貌地跟老人道别后才带着满脸嫌弃的艾一消失在一望无际的鸢尾花田。
老人对着两人消失的地方欲哭无泪地祈祷，可千万别再来了……
……
鹿氏公爵府。
肩膀上趴着红色龙崽的黑衣少年落到屋顶，泄了气般坐下。
转头看向肩膀上正在熟睡且打着小呼噜的碰碰：“又把龙丢给我就自己跑了，一个小娃娃，一条龙崽，全都甩给我照顾，我现在怎么沦落的……怎么搞跟保姆似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