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练？”
初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餐厅的桌面上，屋内光线较弱，长方形的餐桌上点了两台白色烛火。
端着白瓷茶壶的微洺垂眸诧异地看向只比自己腰高上一点的女孩：“小姐，您的剑术课已经占用了您很多的休息时间，加练的话，您就几乎睡不了觉了，我不介意您这么做。”
走到餐桌前坐下，鹿亚昨晚消耗了很多，虽然后来希查奈给灌了一瓶药剂，但早上一起，鹿亚还是感觉到了全身的肌肉酸痛，与腹部的饥饿。
以至于，卷王今早第一时间没有练剑，而是直接来到餐厅干饭，平常这个时间，微洺几乎见不到鹿亚。
抓起桌上的一片吐司就往嘴里塞。
女孩吃的狼吞虎咽，两腮被撑的鼓鼓的，喝了一口微洺做好的奶茶，奶香伴着淡淡红茶的气息充斥在鼻腔，胃里有东西后鹿亚觉得自己又活了。
将一整杯喝完后，女孩放松地吐出口气转头对着微洺道：“老师，我现在已经是四星法师了，睡觉对于我已经不是太重要了，我觉得这些时间还可以做出适当的填充。”
“不行，”微洺拒绝的很果断，“小姐您的天赋确实很高，但身体是第一，睡眠对于小姐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很重要，您的休息时间已经很少了，不适合再减。”
“你们在商量什么？”
就在鹿亚张嘴刚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时，身后传来鹿微瀚的声音。
转身望去，公爵穿着比较居家的毛衣坐在轮椅上，慢悠悠地自己转动轮椅往这过来。
看到鹿亚时，面上划过诧异：“小亚，你今天提前来吃早饭了？”
“嗯，今天有点饿，我吃完了再去花园练剑。”
鹿亚从座椅上蹦了下来，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来到鹿微瀚身后帮他推轮椅。
淡淡的药香在靠近时涌入鼻间，黑色的眼底笑容渐浓。
昨天刚给微洺的药，看来父亲都用了。
公爵常年不见光的皮肤比鹿亚还要白上一分，自从受伤以后公爵不再爱笑，变成了很典型的颓废美人。
感觉到女儿在自己身后，鹿微瀚垂头，不禁想到微洺昨天告诉他的事，一时间没有多言。
“先生，”微洺恭敬朝鹿微瀚打招呼，想到昨天他将药剂拿给先生后，先生低头沉默不语，下一秒就将药剂一一开始使用的样子。
剑灵与宿主有契约，微洺跟鹿微瀚更是搭档多年，有了常人间没有的默契。
所以他能清楚感觉到宿主无助愧疚的内心，也能最先感觉到对方在想什么。
虽然心疼，但至少微洺能感觉到，此刻对方想治伤的决心。
想明白后，微洺开始告状：“小姐平常三点起床练三个小时去学校已经很早，属下有提议过让小姐晚一个小时再醒，不过小姐未采纳属下的意见。”
鹿亚心虚地反驳：“早上练剑，效果最好……”
“下午六点小姐回家，会用两个小时学习文法，半个小时用餐，后面又用三个小时练剑，练完剑洗漱半个小时，所有事办完后已经到午夜。”
微洺淡漠：“全天小姐只有夜晚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在学院内的午休两小时小姐是否有安稳午休，属下不清楚，但属下觉得一天只有五个小时的睡眠已经对小姐目前不够友好了，但刚刚小姐说，她打算再抽出夜晚睡眠的一个小时练剑，还问属下能不能当陪练。”
鹿微瀚听完，再一次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微洺的叙述，鹿亚一时间有些心虚地伸手挠脸。
上辈子鹿亚就很拼，一天睡三个小时是常事，因为她高中那段时间并不是太聪明，用时间补上的，后来就养成了习惯。
现在来到这个世界，睡眠少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鹿亚觉得睡觉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可微洺和便宜父亲总是会把她当孩子看，从一开始支持她如此上进，到后面越来越关心她的身体状况，怕她太累。
累吗？
不累是假的，鹿亚也跟平常人一样会累。
但前世她如果不那么累，就会被有家事权利的人抢走保送名额；如果不那么累，她就会被当成白菜还能打折地被人选择。
鹿亚是有野心的人，她不喜欢被人踩在脚下，被人用不屑的眼神对待，她也很清醒，知道只有相对的实力才能匹配她的野心。
所以她活的比任何人都努力，累也是真的累。
但未来女主的出现是原主厄运开始的出发点，到时候她得单挑整个男主团，不累就得升天。
到那时，鹿亚觉得自己至少得有一挑五的能力，不然她就是被欺负的那个。
“就听她的吧。”
就在鹿亚陷入回忆时，耳边传来公爵淡淡的声音。
当即投去诧异的目光。
“爸爸？”
“你一直都是很有主见也很努力的孩子，”公爵抿唇，“不管你想做什么，身为父亲的我都会支持你。”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不是吗……
鹿微瀚笑的很平和，眼底有淡淡的疲惫，鹿亚看着对方眼底的乌青，看来是没有睡好。
于是她接过微洺手中的茶壶，上前乖巧为父亲倒茶，笑容比之前更加灿烂几分：“谢谢爸爸！我最喜欢爸爸了！”
这句话每当鹿亚说完，公爵眼中都会闪过很明显的光亮。
这次也一样。
眼中的浑浊散去一些，鹿微瀚看着这样的鹿亚，眼前好像突然闪过一道画面。
“我最喜欢您了！”
模糊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逝，公爵的面色有瞬间都空白，一股眩晕席卷脑海。
手下意识捏紧轮椅握手，他闭了闭眼不想让周围人看出他的不对劲。
微洺却是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股淡蓝的光晕隔着白色手套没入公爵体内。
“昨晚先生没怎么睡，”趁着鹿亚发觉不对前，微洺快速开口，“属下带先生再去休息一会，待会就去检查小姐的剑术。”
关心卡在喉咙里还没脱口，被对方的话堵住，鹿亚话音一转：“好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